第30章 師父(1 / 3)

“回稟執教長老,祠堂沒有隋簡的蹤跡。”

“回稟執教長老,後山沒有隋簡的蹤跡。”

“回稟執教長老,無妄宗各個角落都找遍了,沒有隋簡的蹤跡。”

宋笑唅抱臂而立,麵沉如水,垂眸看著刑堂地上被打開的一攤鎖鏈,看不出一點憤怒的影子,對前來稟報消息的執教堂弟子們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然而他越是不出聲弟子們越是冷汗直流。

今早宋笑唅帶著幾個弟子過來提人,才發現人早就跑了,鎖鏈是被人用鑰匙打開的。

昨天最後一個見到隋簡的弟子說他申時三刻還是在的,他那時過來給隋簡送過水和清粥。

宋笑唅轉身走出刑堂。

議事堂前。

謝寒子站在台階下仰頭凝視著身負數十年光陰的自省鍾,感慨道:“物是人非呀。”

汪玨站在議事堂門前,宋笑唅已經把隋簡逃跑的事告訴了他。

他嘴角挑起,皮笑肉不笑的睨著站在下方的謝寒子,問道:“師弟,是你幹的嗎?”

謝寒子眉眼淡漠,甚至還有些無辜道:“我幹了什麼?”

“私自放走逆徒隋簡。”

“那倒沒有,我壓根沒見過什麼‘逆徒’。”

武林盟的人一早就到了,將不大不小的議事堂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本是應邀來看無妄宗清理門戶的,現在事情發展的似乎更有意思了些。

常冠華一身墨色埋繡金線的奢華長袍,站在陽光下顯得貴氣逼人,腰間懸掛墨玉貔貅,頭戴玉冠,十足的油頭粉麵。

他上前一步道:“謝長老此言差矣,你那寶貝徒弟勾結魔教意欲為禍江湖,可不就是名副其實的逆徒。”

謝寒子聞言眼皮子也沒掀,不客氣道:“閣下哪位。”

常冠華嘴角一僵,仍風度翩翩道:“謝長老貴人多往事,在下武林盟新任盟主,常冠華。”

“常盟主,”謝寒子的目光終於施舍般移到他臉上,“你說的這般言之鑿鑿,莫非是親眼看見我徒弟和魔教之人商議過為禍江湖?”

常冠華笑容不減:“但他確實和魔教之人來往過甚。”

“來往過甚,嗬。”

謝寒子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常冠華但笑不語。

謝寒子目光在場上每個人臉上轉了一圈,大理石台階上,議事堂門前站的是他從前的親師兄弟和師妹們,身後是一群江湖敗類,他被這群人圍在中央,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即將要表演雜耍的猴子般。

他仰天望去,碧藍如洗的天空一行大雁南行飛過,他的目光追隨那群大雁,一時間險些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汪玨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不再裝腔作勢的假笑,冷漠道:“謝寒子,你若告知隋簡的下落,並親自把他帶回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師兄,”謝寒子嘴角含笑,被時光眷顧的容顏讓汪玨瞬間有些恍惚,仿佛還是二十年前,師父還沒死,他們在無妄宗時謝寒子也總是這般笑。

謝寒子似乎終於妥協道:“教不嚴,師之惰,你們既說隋簡犯下大錯,不肯放過他,那就由我這個師父替他償了這個後果吧。”

“你們想要他的命,我替他給。”

眾人嘩然,毛雲飛突然大喝一聲:“謝寒子,你糊塗哇!”

竇文秀蹙眉,看看站在中央神色平淡的謝寒子,又看看一臉高深莫測的汪玨,喃喃道:“瘋了,我看你們都瘋了。”

關玉簫嘶聲力竭的喊道:“師父!不可!”

謝寒子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深深看他一眼,並未說話。

他目光又移到常冠華的臉上,帶著三分嘲笑七分冷漠道:“常盟主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

常冠華僵硬的臉上挑起一個虛假的弧度道:“謝長老果然深明大義。”

謝寒子點點頭,又道:“若我身死,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保證,不得再以各種理由妄動隋簡性命,若有違背,”他薄唇輕啟,“我謝寒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可隋簡勾結魔教……”

“得了吧,”謝寒子不耐道:“心知肚明的事,還用得著我重複嗎?”

常冠華從善如流,“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