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走了沒多時,李天喜來到韓良彥屋內,問道:“有三萬西夏騎兵,正在往麟州的方向而來?”韓良彥能聽出李天喜的語氣中有些著急,盡量用緩和的語氣說道:“是的,我們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來不及等使團,你可能得提前回西夏。我們在麟州吸引沒藏訛龐的注意力,你悄悄潛入西夏,雖然此行非常危險,但這也是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
李天喜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怕危險,趁著天黑我現在就走。”韓良彥道:“晚上太危險了,還是等天亮再走,我去找一支信得過的商隊,混在商隊裏相對安全。你回去後,我們就會終止兩國貿易,到時該怎麼做都記得吧。”
李天喜道:“記得,可是商隊趕路太慢,恐怕你們堅持不到那時候。對了,你不是說明天一早就回去嗎?你答應我千萬別留在麟州,趕緊回去。”
韓良彥能讀懂李天喜的關心,但他不願意騙他,說道:“我沒想多沒藏訛龐集結部隊的速度這麼快,現在我不能走,若是我可能,可能麟州城就真的毀了,辦法是我想出來的,所以我必須和麟州城的所有將士百姓一同作戰,我不能看著他們因為我而犧牲。”
李天喜有些激動,說道:“不行,你不能留在這裏,你必須走,肖月,肖月。”李天喜知道肖月一直護在韓良彥身邊,可是任憑她如何呼喊,肖月也沒有出來。因為肖月不會阻止韓良彥的任何決定。
韓良彥雙手按住李天喜的肩膀,說道:“相信我,我可以堅持到你趕回西宮皇宮的那一天,就像我相信你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李天喜因為韓良彥的這句話情緒突然有些失控,撲進韓良彥的懷中大聲哭泣了起來。韓良彥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抱住她,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淚水打濕他的衣襟。
第二日一早,李天喜身著男裝,就像韓良彥第一次見她那樣,將長發幹淨利落地紮在頭頂。紅著眼對韓良彥說道:“此一別,可能今生再無相見之日。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韓良彥揮揮手道:“聚散終有時,走吧,路上小心。”
李天喜坐在商隊的馬車內,朝著西夏皇宮出發了。送別李天喜,韓良彥匆匆忙忙趕去了府衙。當務之急是如何抵擋那三萬西夏騎兵。
按照韓良彥原本的計劃,怎麼著西夏兵也要等過完年再集結部隊。他疏忽了一點,西夏是不過宋朝年,他們過的是五月初五。沒藏訛龐集結軍隊的速度實在太快,隻用了一天的功夫,三萬人的騎兵隊就集結完成,直接快馬奔向麟州城。
韓良彥趕到府衙時,司馬光沒有了往日的風采,衣袖被他隨意挽起,頭發散落在兩旁。一向注重形象禮儀的司馬光,熬成這樣也是難得。可不是,對方三萬騎兵,麟州城隻有五千禁軍,和五萬百姓。一夜之間,司馬光頭上多了許多白發。郭恩站在一旁,同樣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司馬光見到韓良彥就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撲了上來,問道:“你沒走?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韓良彥道:“早上我已經將李天喜送回西夏,不出意外,七天後那邊就會開展行動。等到沒藏訛龐收到消息估計是在十二天後,所以我們需要堅持十二天。”司馬光跌坐在椅子上,“十二天!麟州城一共就五千兵,四周一馬平川又無天險,如何堅持得了十二天。”
韓良彥道:“誰說沒有天險,我們不是還有一條屈野河。再則,沒藏訛龐的部隊趕到麟州城也得幾天的時間。”
郭恩道:“屈野河水流平緩,完全可以驅馬渡河,再說現在是冬季,河麵結了一層厚冰,渡河更是容易。”
韓良彥道:“就是因為現在是冬季,河水冰冷刺骨,如果人穿著濕漉漉的厚衣服在寒風中待一會會怎麼樣?”
司馬光想了想道:“必定會寒氣入骨。”
韓良彥道:“站得越久,他們的戰鬥力低。不過這是開胃菜,並不能抵擋三萬人之多的西夏兵。我還有一計。快過年了,到處都是販賣煙火的商人,你們去將那些煙火全收集來,並且找到作坊,咱們專程為西夏騎兵準備一場煙花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