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五:得救與拋棄(2 / 3)

——不管他是汙穢放.蕩,還是自甘下.賤,都與她無關!

每一朵純潔無瑕的雪,都躲不開落入凡塵的命運。

而他,將用鮮紅的血液懲罰自己肮髒的靈魂。

他跪在地獄,祈願她永在天堂。

蘇若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他走到簡陋地鋪著一塊紅布的桌子上,淡漠地、冷靜地,拆下頭上唯一一根銀簪。

鋒利的簪頭沿著掌中的紋路滑動,無論是怎樣的命運,都將要終結了。

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似乎喝醉了的段三娘被人擁著過來了。

蘇若將簪子重新插回頭上,指甲掐進了肉裏,她爭分奪秒地回想著與沈秋硯的點點滴滴,隻怕忘記了一星半點的記憶……

馬蹄聲在崎嶇的山路響起,入冬的寒風刀子一樣刮去了她所有的混沌。

一根繩子綁在她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秋硯終於在那顛簸地不行的馬背上醒來。

兩邊的樹影鬼魅般飛快地從眼前劃過,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剛剛醒來的沈秋硯怒火中燒:“蘇若呢?蘇若在哪兒?!”

她不顧自己正在飛快奔襲的馬上,拚了命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掙開那惱人的繩索。

“小心!”

那個直接把她砍暈的女人惱怒地說道:“郡王殿下,將軍冒著砍頭的風險讓我們來救你,你要為了一個男人鬧到什麼時候?”

就沈秋硯以前做的那些蠢事,要不是看在她是將軍的親侄女的份上,她才不會忍到現在才說。

“你們沒救他?他是我的正夫!”

“一個男人罷了,殿下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命吧!”

剛才差點因為沈秋硯摔下馬去的那個女人嗬斥道:“木雅!不得無禮!”

木雅憤憤地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隻是埋頭騎馬。

身後遙遠的山巒燃起火焰,火光所及之處猶如夕陽墜落沉淪。

太陽升起之時,木雅興奮地朝前看去:“將軍她們就在前麵了!”

木楠在離軍帳不遠處停下來,沈秋硯身上還綁著目宿山山寨裏的繩子,她將沈秋硯扶下馬,屈膝跪道:“冒犯殿下了!”

沈秋硯正要出聲斥責,頸上又是一痛,竟是又被敲暈了。

明麵上沈秋硯是貶謫萊陽的郡王,絕不能這樣公然出現在木仲蘩的軍中,沈秋硯若是醒著顯然不可能完全保持安靜。

木楠站起來,讓人把沈秋硯的臉蒙上,趁著天色尚不甚明朗悄悄領著其餘三人繞過守衛進了木仲蘩的軍帳。

一樹如雪般潔白的玉蘭花樹下,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擺著一杯溫茶的石桌邊,正抬頭看著那樹春光裏皎潔如披雪簪月的素雅白花。

與雲相接的枝頭墜下一片殘玉,那個身影也隨之一動,袖間落下一塊繡著一朵玉蘭的素白絲絹。

晨霧迷蒙裏,沈秋硯疑惑地看著那個莫名覺得熟悉的背影——那是誰?怎麼會站在父君的玉蘭樹下?

花瓣被風吹落,那人也追著風向前。

沈秋硯焦急地往前一步,想要看清那人的臉。

倏然一陣風起,滿樹潔白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忽然變了顏色。

猶如被割斷的血管,沈秋硯驚愕地看見那棵玉蘭樹突然湧起許多流淌的血液,染紅了所有的白花。帶著腥氣的血滴從鮮紅的花瓣滴落,砸在那個仍在追隨最後一片聖潔的人上。

晨霧也被染成了刺目的紅色,沈秋硯忽然覺得心裏湧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有人將她的心割了一塊一般。

太痛了。

她按著心口蜷縮在石階上,眼睛仍頑固地盯著已經離她越來越遠的那個身影。

你是誰?!

唯一一片潔白的玉蘭花瓣被風吹動,那人轉頭。

半個輪廓。

“若兒!”

安靜的軍帳裏突然響起一聲年輕女人的呼喊,木楠擔憂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將軍——將軍準備怎麼安排萊陽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