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短暫的見麵會之後,杜如晦囑咐了葉泉一聲就回到了中書省,畢竟那裏得事情比武安司多多了,葉泉也帶著梁思雪回到了參議廳後自己的房間。葉泉有一個隨身書吏,名叫嚴子宜,專門負責葉泉在武安司的通傳問記的事情。相當於前世中的秘書一職。
“子宜,長安縣衙近期的那個連環殺人案,案牘和人犯交接過來了嗎?”
“已經交接過來了,人犯在武安司的大牢裏。”
“你去把案牘和相關物證全部拿過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子宜就抱著一大堆的案卷和一把短刀進來了
“葉司丞,這些都是那件連環殺人卷宗,這把短刀是前天和平坊死者身旁的凶器。”
“死者運來了嗎?在何處?”
“死者現在今早就運來了,在地牢旁邊的仵作房裏。需要讓家屬認領嗎?”
“暫時不用,你先候著吧。”
葉泉翻開了這部案卷,這一堆並不單單是小玲被殺的案卷。還有四位受害者的卷宗。
第一個受害者文淼十二歲,女。和平坊孤兒,跟小玲一樣沒有多餘的親人家眷。也是跟著父母逃難來的,父母亡後就賣身一個姓陳的商賈家丫鬟。戌月十五,死於外出采買的路上,臨近和平坊,仵作勘察之後,報府入卷為刀刺入心,流血而亡。
第二個受害者秋韻十三歲,女,永陽坊的乞兒,亥月初一,死於永陽坊暗巷,被武侯發現。仵作報府入卷也是刀刺穿心而死。
第三個受害者俞沁芸十四歲,女,教坊司女妓,亥月十五,死於常安坊暗巷,被行商發現,報於縣衙,死因也是刀刺入心。
第四位受害者俞文思十五歲,女,教坊司女妓,子月初一,死於常安坊和和平坊交界處,死因也是一樣的手法。
第五個死者就是小玲,十六歲,子月十五,也就是大前天死的。葉泉看著這些所為得案卷,才知道大唐的刑事調查有多麼糟糕。
首先就是仵作的屍檢報告,簡單至極,隻有死因一語概括,沒有任何多餘信息。這也不能責怪仵作不盡責,這個時候得仵作並不像前世電視裏演的那樣有官衣在身,縣令捕頭都會親自勘察屍體。這個時代勘驗屍體是一件低賤的差事,仵作一般都有賤民和奴隸來擔任的。所以勘驗屍體是官府最不重視的一個環節,也沒有任何得屍檢規範,所以大多都是草草勘驗一下死者原因就結束了。並不知道屍體上會有很多信息的。再一個犯罪現場和死者當時的形態沒有太多描寫,也是一筆帶過。而且縣衙的衛兵查案的時候,像這種無親無故的死者根本就不做周邊走訪。到最後也隻能成為懸案。並不是案情有多複雜,隻是這個時代的刑偵經驗和手段實在是太落後了。
不過就目前這些簡略得信息來看,死者得年齡有規律的增長,這應該屬於有預謀的殺人。而且凶手選擇得全部都是一些無親眷的女子,估計是怕事情鬧大,官府受壓之下重查。
但是每個死者都是尖刀穿心。這是為什麼?殺一個人有很多方法,很多位置都可以下手,比如脖子就比心髒更容易下手。從心髒入手的話,受害者在垂死之前很容易發出呼救聲。而且這把短刀很奇怪,與其說是短刀不如說是錐刀。刀身很窄,刀背很厚而且是中空的。可以想象到這刀如果插進心髒,血液會從刀孔中湧出來。看來得去看看死者的屍體了,出了房間喚來子宜。
“帶我去仵作房,順便去把梁思誠提到仵作房。”
“司丞,萬萬不可,勘驗屍體這種肮髒的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你是武安司主事,怎麼可以去……”
“閉嘴!去辦,記住以後在我身邊隻需按照我的吩咐去辦事就好了。”
“是!司丞隨我來。”
進入仵作房一股屍臭味兒撲麵而來。幸好是冬天,味道讓人勉強能忍受。整個仵作房就小玲一具屍體,梁思誠也被帶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重甲武安軍。
“你們都出去吧,子宜要是忍得住也可以留下。放心嫌犯不會傷我。”
等仵作房就剩下了葉泉和梁氏兄妹以及子宜的時候,梁思誠才說話。
“小妹,葉少爺,你們怎麼在這兒。”
“二哥,葉泉現在是武安司司丞,他現在正在查你的這個案子。很快就會還你清白的。”
“行了,你們兄妹倆要敘舊的話能不能換個地方。”
葉泉來到屍體旁,撤掉白布,看著小玲那慘白的臉。從懷中取出手帕墊在手上,掰看了她的脖子,手腕和指甲。發現脖子和手腕沒有瘀痕,指甲裏沒有殘留,這說明死者當時並沒有過激的反抗,但是右手虎口和手指尖端有除了血跡還有整齊的一道刀傷。葉泉拿出那把短刀搭在死者的手上,然後握著小玲的手合上,剛剛好吻合手抓刀刃的樣子。葉泉放下了凶器,來回的翻弄這屍體。觀察死者衣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