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月想伸手扯他衣角,剛抬起手,又覺得這樣未免太女兒情態,於是把手收回了被窩。
“你要走啊?”
任清野嗯了一聲,“王總那邊帶下線來接貨,我要親自去一趟。”
池中月倏地坐起來,瞬間清醒,“會有危險嗎?”
任清野坐下來,摸她臉頰。
“不會,隻是交接任務而已。”
“好。”池中月,“我等你回來。”
“嗯。”
兩人相顧無言,任清野站起來,穿上外套,沒什麼就走了。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走不了了。
任清野這一次,要出去三四。
池中月有強烈的預感,任清野這一次回來,就要配合秦唯平進行最後的收網行動了。
幾年的布置,成敗就此一舉。
池中月決定再回家一次。
她開車上山,一路上都覺得四處布滿了眼睛,監視著池家人的一舉一動。
把車開進大門,四周靜悄悄的,和往常一樣,但如今,竟是一點生氣都沒有。
她把車停好,發現正門鎖著,敲了半也沒人。
於是她繞到後院,從窗戶裏看了一眼,確實沒人。
池中月坐到院子的搖椅上,給池榮貴打了個電話。
翻找通話記錄的時候,她才發覺,上一次和池榮貴通話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
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於是池中月又給張媽打電話。
張媽有個習慣,把電話鈴聲調到最大,所以池中月剛打過去她就接到了。
“月月啊?你回家了?我們不在家呢!”
池中月問:“在哪兒?”
張媽:“昨晚上貴爺心絞痛犯了,我們現在在醫院呢!”
池中月沉吟片刻,道:“我現在過來。”
她掛了電話,目光一掃,入眼的全是枯萎的花草。
阮玲香種的這些花花草草都是嬌氣的植物,不像山裏那些野生植物,幾沒人照顧就能死給你看。
如今,就連阮玲香最愛的那些綠菊也全部枯了,隻剩幾片泛黃的零星花瓣可憐兮兮地掛在枝頭上。
池中月附身,把要掉不掉的花瓣給扯了下來。
這下,就隻剩光禿禿的枝幹了。
她看著這狼藉的院子,眼前浮現的確實夏日裏的勝景。
姹紫嫣紅,百花爭奇鬥豔。阮玲香搖曳著身姿穿梭在這片園子裏,比花還美。
以前池中月總覺得阮玲香太冷淡,總是精心照顧這些植物,卻不願多看她一眼。
而現在,池中月竟開始懷念那些被阮玲香無視的日子。
有,總比沒有好。
她深呼一口氣,最後環視這棟別墅一眼,離開了這裏。
池中月到醫院時,正當晌午。
深秋的陽光幹燥溫暖,照得滿目白色的醫院也多了幾分生氣。
池中月直接上了六樓,找到池榮貴的病房,從門上的窗子看了一眼。
他掛著點滴,空著的手拿著電話,常年沒有表情的臉色略顯激動。
張媽在一旁站著,殷切地看著池榮貴。
池中月等他掛了電話,才走進去。
“爸。”
池榮貴回頭,嘴沒合上,片刻後,激動地:“月月!有線索了!你媽還在y市,前幾有人看到她了,我就知道她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