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嚇得屁滾尿流,在按摩店剛躺下,褲子都來不及穿,提溜著褲腰就上了車。
他趕到時,所有人坐在客廳裏,沉著一張臉。
張媽話都不清了,就一直重複自己不知道阮玲香什麼時候跑的。
至此,任清野算是明白了,原來阮玲香在這個家一直是被軟禁的。
他目光投向池中月,她靜靜地坐著,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雙目無神。
任清野握住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薛坤來了,池榮貴直接問:“昨晚你來了後,鎖車了嗎?”
薛坤:“沒、沒鎖,不對,鎖、鎖了!”
池榮貴怒目而視,“到底鎖沒鎖!”
“沒!沒鎖!”薛坤,“應該是沒鎖,我來這裏從來不鎖車門的。”
池榮貴用手抹來一把臉,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是了,那肯定是躲他車裏跑的,不然她在這房子裏,插翅難飛。
“你他媽一個人躲在你車裏你能不知道?!”
薛坤咚得一下跪了下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沒注意啊……”
他突然一瞪眼,連著抽抽了幾口氣,“我昨下山後去一家店買煙,老板給我□□,我跟老板掰扯了半,是不是那個時候她跑了?”
薛坤的解釋很無力,但從池榮貴的角度,他隻能選擇相信薛坤。
因為他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帶走阮玲香。
事已至此,池榮貴再苛責薛坤和張媽都沒用了,他立馬安排了許多人手去找阮玲香。阮玲香在這裏當了十幾年都金絲雀,她跑不遠的。
最後,任清野準備走了。
他和池中月站在車旁,:“不要擔心,會找回來的。”
池中月抱著雙臂,腳踢地上的石頭,“我才不想她回來呢。”
她:“最後永遠不要回來了,各自歡喜。”
任清野把她掰過來,:“你還嘴硬?”
“我沒嘴硬。”池中月依然冷著張臉,“她早就不想留在這裏了,我幹嘛還希望她回來?”
“我就是……”池中月低下頭,聲音變低,“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
到這裏,她不下去了,怕自己的聲音帶上哭腔,丟人。
任清野:“今晚跟我回去吧。”
“不去。”池中月,“我又沒什麼好難過的,幹嘛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我去睡覺了。”
任清野看著她的背影,揪心。
阮玲香跑了,池中月確實沒多感覺難過,除了擔心以外,她沒覺得自己的生活有多大變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以為,至少也該傷心一陣,但她沒有。
或許,自己本來就是個很冷漠的人吧。
而這幾池榮貴每都把大量的人手安排在了尋找阮玲香這件事上,於其他事,倒是大多都交給任清野去做了。
池中月又回到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狀態,除了偶爾幫池榮貴做點事兒,她找不到什麼其他的事情做。
終於,這一下午,她實在閑的無聊了,拿了一把剪子打算去院子裏修剪花花草草。
深秋裏的花花草草都枯了,原本阮玲香養的那幾盆菊花起了些點綴的作用,但自從她走了,這些花草沒人大理,早就生了不少雜草,連那些菊花都枯萎了。
池中月拿著剪刀,突然就動不了了,渾身都像被定住了。
她看著這些花花草草,一下子像喝了一大瓶陳醋,心裏猛地泛酸,噎在喉嚨,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原本阮玲香的走對她的生活而言沒有什麼影響,她和阮玲香本來就不親密,從來沒有別的母女那樣的血濃於水。
可是,當她看到這些枯萎的花草,沒有人修剪,沒有人澆水,也沒有人把淩亂的樹葉堆成一堆擱在樹下,更沒有人每在客廳裏重複放著老電視劇。
突然,情緒就湧了上來。
池中月給任清野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