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就是一家麵館子,門口擺了一張桌子,一個十幾歲模樣的男孩子在一邊甩麵塊一邊吆喝,“牛肉手工麵,好吃不貴!”。
池中月就看著他把一坨麵甩成了一大把又細又長的麵條。
“美女,來一碗嗎?”夥子。
池中月搖頭,走向下一家。
這家店是一家火鍋店,隻有一間門麵,裏麵隻能擺下三張桌子,但由於生意不錯,門麵外的空地上還擺了五六張桌子,反正這裏也沒有城管會管。
池中月看後麵也沒什麼店了,就占了最後一張空桌子。
老板娘立馬拿著菜單迎出來了,“美女,幾位啊?”
池中月一邊用衛生紙擦桌子,一邊:“一位。”
老板娘捧著菜單往外麵張望,看到一輛紅色越野車,不用想也是眼前這位姑娘的。她在這一片兒過了幾十年,店也開了十來年,來的都是回頭客,沒見過誰開了這麼張揚的越野車,更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姑娘。
老板娘又忍不住打量了池中月兩眼,她穿著黑色短袖和牛仔短褲,看起來和b市女孩子的打扮沒什麼兩樣,但就是一眼能看出不是這裏的人——主要還是她手臂上的紋身,b市可沒幾個姑娘這樣的。
——可惜,這會兒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老板娘不願意把這個黃金時間用來招待單個兒的客人,四舍五入就是虧本了。
老板娘把菜單往懷裏一兜,:“姑娘,我們這兒是有低消的。”
池中月問:“多少?”
老板娘愣了一下,然後豎起兩根手指:“兩百。”
“好。”池中月伸出手,示意老板娘把菜單給她,“給我菜單。”
老板娘沒想到池中月這麼耿直地答應了,倒是讓她下不來台。原本她以為了兩百的低消就能讓這姑娘自己走,誰知道她就這麼應下來了。
老板娘心裏很不樂意,這一桌子要是坐滿了人,起碼能收四五百吧。
但話都出去了,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於是老板娘隻能不情不願地把菜單遞給池中月。
菜單上的菜色不多,池中月卻看了很久,老板娘等得不耐煩了,:“我們店裏的麻辣牛肉是特色,相當好吃,每桌都點個兩三份的。”
池中月張了張嘴,做了個“哦”的嘴形,卻沒發出聲,她拿著圓珠筆,在麻辣牛肉那一欄寫了個“”。
老板娘又:“還有肥牛也不錯,都是新鮮的。”
池中月點了點頭,又在肥牛那一欄劃了一下。
十幾分鍾後,池中月終於點好了□□個菜,老板娘抖了抖眉毛,將菜單撕下來揉到圍裙兜裏,:“我們這兒的菜一律不退啊。”
池中月還是好。
老板娘終於忍不住偷著樂了,這姑娘點了那麼多菜,不定最後剩一大半,賺了賺了。於是老板娘然後指著桌上的一個茶壺:“喝茶自己倒啊。”
池中月拿了杯子,剛倒了半杯,手機就響了。
直到整個杯子盛滿了水,池中月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電話就響了。
來電是任清野的號碼,那頭卻不是任清野在話。
“喂?你、你好,請問是月月嗎?我是薛坤。”
池中月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你叫誰月月?”
薛坤的聲音立馬抖了兩下,“哦!月姐!月姐!你現在在哪裏啊?”
池中月:“叫任清野接電話。”
電話那頭沒聲音了,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池中月知道薛坤正捂著電話跟任清野話。
過了幾秒,任清野的聲音傳來:“你在哪兒?”
池中月敲了敲桌麵,環顧四周一圈兒,“我不知道。”
兩秒後,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
池中月幹脆也撂了手機,身體往後仰了一下,不然她總覺得老板娘端上來的鍋會灑在她身上。
老板娘把鍋擺好,蹲下來打開爐子閥門,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去上菜。
□□個菜擺滿了的桌子,池中月先把葷菜全都倒了進去,用筷子攪了攪,然後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