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老板娘看到池中月出來,喊道:“美女,你身份證還沒登記呢!”
池中月打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關上門,沒看老板娘一眼。
“喲……”老板娘擠眉弄眼地往她房間走去,“這姑娘咋不搭理人呢?”
老板娘走到池中月門口,敲了兩下,:“美女,麻煩你下來登記一下身份證吧。”
沒回應。
老板娘又敲了一下,“美女,睡著了嗎?”
等了一會兒,裏麵終於有了動靜,池中月:“誰?”
老板娘:“是我,這兒的老板,麻煩你下來登記一下身份證。”
“哦,好。”
老板娘兩次被池中月無視,心裏也不爽,哦了一聲就下樓去了。
池中月站在桌子,把剩下的一個助聽器安進耳道。
她打開衣櫃,裏麵有一麵全身鏡。
在這個鏡子裏,她完美無缺,雖不普通,卻是個正常人。
池中月坐了下來,從包裏摸出一包煙。
她不喜歡抽煙,在家裏抽煙都是為了氣阮玲香,但是此刻,她想猛吸上幾口。
她從就討厭別人她是聾子。
七八歲的時候,誰敢那麼叫她,她見一次打一次。
然而年歲漸長,不再是討厭別人她是聾子,而是怕。
怕別人知道她的聽力障礙。
現在,尤其怕任清野知道。
抽完了兩根煙,池中月慢慢去了一樓。
旅館的大門已經關了一半,老板娘坐在櫃台裏的沙發上,瞄了池中月一眼,沒話。
池中月把身份證放櫃台上,收費的姑娘瞄了一眼,拿了一本邊角都卷了起來的本子,遞給池中月。
“把名字、身份證號碼寫上去。”
池中月剛低下頭準備寫字,旅館的門被人粗暴地打開,一股惡心的酒精味隨著風一起灌進來,鑽進鼻孔,讓人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池中月側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身材瘦,看樣子人才一米六出頭,腦袋尖尖的掛在脖子上,光著膀子,把瘦得皮包骨的肚皮拍得“啪啪啪”得響,光聽這生意總覺得他下手重一點就能把自己給拍死。
池中月往櫃台上貼了貼,給那人讓路。
旅館櫃台角落裏的風扇苟延殘喘地轉著,連扇出來的微風都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老板娘依靠著牆壁,一邊扇扇子,一邊:“老朱,今兒又背著老婆出來開房啊?”
老朱打了個嗝,全是酒精味兒。
“你個長舌頭婆娘,少管少管!”
完,他搖搖晃晃地繼續走。
池中月的十八位身份證號碼剛寫到第十七位,身後傳來一陣異動。
握著筆的手頓了一秒,然後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寫下最後一個數字。
池中月放下筆,轉身,跟著老朱走上樓梯。
慢慢走上了二樓,他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一腳踹開了第三間房的門。
池中月跟了進去。
老朱回頭,看到池中月的那一刹那,醉醺醺的雙眼裏立馬浮上一層淫/蕩。
池中月關上門,靠著門板,:“剛才,你哪隻手摸我了?”
老朱五官倒是周正,又瘦又愛,看起來一副受欺負老實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