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凜小時候的事了。
她一直憧憬著身為父親的遠阪時臣。可是父女唯一的交集,就是魔術。
凜雖然想加深父女之間的感情,可她尷尬地發展,如果除去魔術,她還真不知道該和父親如何相處。
如果媽媽遠阪葵在的話,倒是會聊一些日常;如果是櫻的話,則會毫無顧忌地纏著時臣。
可是凜沒有葵的賢惠,也沒有櫻的活潑。
非要說的話,凜就是介於成熟與非成熟之間的小屁孩。總是在意這個、在意那個,不知不覺就變得非常刻板。
不過時臣常常稱讚凜一點,認為她很懂事。
“父親,魔術師為什麼要追求『根源』呢?”凜抱著一本書,到時臣的房間裏。
時臣在書架旁邊的桌子上翻閱資料,不時認真點點頭,沒有注意到這個嬌小的闖入者。
“父親!!”凜跑到時臣身邊,不滿地抱怨。
“是凜啊,怎麼了嗎?”時臣這才發現凜。他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隻是寵溺地摸了摸凜的頭。
在凜的記憶裏,時臣總是這麼溫柔、和藹可親——除了太過埋頭於魔術這一點,他簡直是一位完美的父親。
當然,麵對敵人時,時臣將會顯露出另外一種姿態。
“真是的,我就是奇怪你們這一點啊。難道魔術師真的都想你這樣,孜孜不倦地追求『根源』嗎?”凜撅起了嘴巴。
看著女兒少有地提出知識以外的問題,時臣露出了微笑。他合上書本,把凜抱在懷裏。
“到了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了吧。不過在以前這可是許多魔術師畢生的追求呢。”
『根源』到底是一個概念還是一個確切的地方,到現在也沒有人弄清楚。
據時臣的了解,抵達過根源的魔術師寥寥無幾,從上古時期到現在恐怕也不過一手之數吧。一旦被發現,就會遭到魔術協會的追捕。
最煩人的一點,不是自己抵達『根源』就沒有用。那裏的知識並不是人類的語言可以描繪的,必須要自己體驗才行。
“那為什麼父親你要追求『根源』呢?這應該沒有什麼用吧。”
『根源』算是世界的另一岸,號稱擁有世間一切真理、一切知識。
可就算抵達了,又有什麼用呢?
掌握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想要用這些創造財富、提升力量、獲取權利,那不妨一開始就以這些為目的。這樣覺得要比追求根源有效率得多。
除非,他們的目的便是掌握世間一切真理。可凜無法理解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用。
“怎麼說呢……你現在大概該不會理解。但等你再變得強一些,應該就會明白隻是對魔術師到底是何等的重要。”
如果時臣給出的答案是這樣,那凜也沒有再詢問的必要了。
換做其他的小孩子,想必仍然會吵吵鬧鬧吧。可凜不一樣,她是早熟的孩子,可以充分理解時臣想要表達的意思:這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理解的,長大了就會自己明白。
“可是,為什麼非得追求『根源』,才能算得上是正統魔術師啊?誰規定的這個,憑什麼其他的就算是旁門左道?”凜氣鼓鼓地說著。
單是前麵的問題,凜覺得可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可這一點就讓凜覺得很不爽。
因為這個觀念似乎傳達出一種鄙視:不追求『根源』的魔術師都要低人一等。若非如此,凜也不會詢問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