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軍黯然神傷地坐在一間客房裏,王自超遞給他一支煙,“說吧,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現在隻想李諾能平安無事。”李誌軍被手裏的煙嗆了一下,咳嗽一聲,“過去這麼多年了,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還是,怪就怪我當時年輕氣盛吧,我對林娟確實一直都念念不忘,後來她嫁給周昌平之後,我也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可是我卻發現要徹底忘記她,是那麼難,以至於後來對李諾他媽媽越來越冷落,最終她終於選擇離開了我們父子。”
“那後來呢,周昌平到底怎麼失蹤的?”
“後來,李諾她媽跟我離婚後,我就更加割舍不下對林娟的那種眷戀了,總是找各種借口去接近她,終於在一次酒後,我約她出來,不顧她的強烈反對,犯下了錯,從那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而周昌平一直蒙在鼓裏,這樣持續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可終究還是被周昌平看出了一些端倪,於是他那天找到我,跟我當麵對質,並不停地辱罵我,還說要去殺了林娟,我當時很害怕,和他爭執起來,情急之下,錯手殺了他,後來我將他的屍體拋到了地窖裏,封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些年來,我內心受盡折磨,沒有哪一天能睡個好覺,現在也是時候還債了。”
“也就是說周昌平的屍體在院子涼亭下的地窖裏?那林娟的死是怎麼回事呢?”王自超接著問道。
“林娟的死,是真的跟我沒關係,周昌平死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十年前的端午節,我去找林娟,跟她說一起離開這個地方,當時她逼問我,周昌平是不是遭遇了不測,我雖然嘴上沒承認,但是明顯看出她似乎猜到了什麼,最終她沒同意,結果晚上就出了事。我當時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警察調查之後,也沒有定論,我就……”
王自超憤怒地看著他,“這麼多年,你就沒有害怕過嗎?良心就沒受過譴責嗎?”
“我能不害怕嗎?這些年來,每天晚上我都會被噩夢驚醒,甚至都不敢踏進院子裏半步,後來我去找了一個大師求了一道符,每天都帶在身上,那個地窖的入口處我放了一麵古銅鏡。其實我也想過自首,可是看著李諾一天天長大,我始終沒有勇氣,直到前兩天你們過來,外加上得知你警察的身份之後,我就更加惶恐了,於是就想阻止你們找出真相。”李誌軍說完,無力地垂下了頭。
王自超搖搖頭,拿起電話,給吳怡珊打過去,“李諾怎麼樣了?”
“還好,醫生說他已經蘇醒了,現在正在做CT,如果沒有腦震蕩的話,應該就沒什麼事。”
“恩,知道了,你和曼妮在醫院沒什麼事了,就先回來吧。”
王自超掛完電話,看看李誌軍,“李諾應該沒什麼事了。”
“是嗎?太好了,謝謝你們。”李誌軍猛地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
正說著,突然門口傳來幾聲刺耳的警笛聲,緊接著樓下一陣嘈雜,王自超起身拉起李誌軍:“走吧,指認現場去,順便跟派出所的民警交代一下你的作案過程。”
李誌軍踉蹌地跟王自超下樓,派出所的一個民警給他戴上手銬,跟王自超簡單說了兩句,然後一群人走進院子,來到涼亭前。
李誌軍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伸出手來,無力地指了指涼亭下的水泥地,“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