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遲心想,自己對哨兵和向導之間的聯係還是了解得不足夠。
交待完工作之後,雷遲離開了醫院,臨走前從劉手裏搶來了一把傘。
雷遲來到一樓,忽然看見兩個熟人匆匆走進了住院樓。
“唐錯?”他忙跟唐錯打招呼。
唐錯來醫院探望唐星,順便把高術也帶了過來。
“認識的。”雷遲,“團建那高主任介紹過。”
團建時是整個刑偵科和調劑科的人記一個高術,而高術則是一個人記整個刑偵科和調劑科的人臉,他已經想不起雷遲是誰,隻覺得隱約麵熟。
“雷遲,刑偵科的組長,狼人協會會長。”唐錯熱情介紹,“白園的……的……的好朋友。”
雷遲臉上一直沒表情,聽到最後一句實在忍不住,笑了一笑。
“我昨聽劉,你姐已經醒了。”雷遲接話道,“相關的問詢已經做好,沒什麼別的事情了,好好休息吧。”
“還得臥床一個月,挺辛苦的。”唐錯,“不過有我們照顧,沒問題。”
高術:“我健身房很多馬仔,一個電話分分鍾就有十個八個人到醫院斟茶遞水。”
唐錯:“……他們是你的員工不是你的仆人,別搞這種事。”
高術隻好點點頭。
兩人跟雷遲告別,搭電梯上了樓。
“狼人還沒追到白園嗎?”高術問,“他挺好的啊。”
“沒有。”唐錯摸了摸下巴,“白園今好像去吃喜酒了,前男友的。”
高術大吃一驚:“為什麼?!”
唐錯:“他們倆是大學同學,不知道為什麼,前男友給她發了喜帖。白園之前還在猶豫,我昨晚問她今要不要過來,她挺關心我姐的。但她有事,來不了。”
高術:“……不,我認為白園是去搗亂的。”
唐錯緊張壞了:“我也這樣想!”
兩人走出電梯,往唐星的病房走去。孟玉提著水壺從病房走出,看到倆人,眉毛一挑:“來啦?”
唐錯當然知道他眉毛跳動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身後的高術。
高術自來熟地衝他伸手:“你好你好,我是唐錯的朋友。”
孟玉:“朋友嗎?”
唐星離開IU病房之後,孟玉幾乎每都陪在醫院裏。他同樣經受了巨大打擊,情緒實際上並不太高,唐錯覺得有時候他是來陪唐星,有時候反倒變成臥床的唐星在安慰他。看到唐錯帶來了提過幾次的“朋友”,孟玉的臉上終於顯出一絲高興的表情:“你姐姐等很久了。”
唐錯:“等我?”
孟玉:“等你的朋友。”
唐錯吃了一驚:“她怎麼知道我帶高術來?”
孟玉:“從你告訴她,你有一個新認識的……朋友開始,她就一直很期待。”
唐錯一張臉漲得通紅,扭頭看高術。高術正對著走道上的窗玻璃察看自己的頭發亂不亂,領子正不正。
一把大黑傘從住院樓移動離開,高術憋著氣心想,如果這把傘走向停車場,今的我必定一切順利。
半分鍾後,大黑傘果真進入了停車場。
唐錯:“你照完鏡子沒有?夠帥了,可以了,又不是相親。”
高術正了正領子,提著手裏的一大籃水果:“好,開局。”
唐錯:“???”
雷遲撐著大黑傘進入停車場,抬頭看了看傘裏的圖案。
這把傘不是劉的,應該是劉女朋友的。傘麵一片黑,內部卻是一大片晴空白雲。酷愛純色的雷組長撐著這樣一把傘走在雨裏,感覺自己相當不倫不類。
他鑽進車中,心想這雨水太髒,下完了又得洗車了。
雖然平時下不下,車都一樣髒。他抬手看表,在發現時間已屆中午,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
因為唐錯提起了白園,於是雷遲也開始有點點想白園。
他沒資格光明正大地想她,隻好想她的貓,她數量龐大,但每一個都那麼軟和、那麼毛乎乎的貓。
進城之後,雷遲找了個地方停車,決定趁這個短暫的喘息時間去找點兒好吃的東西。他撐著那把與自己氣質不符合的傘,在雨裏踩著地麵的薄薄積水,走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看見了白園。
坦白,他第一眼沒認出那是白園。
白園平時在危機辦上班的時候也會化妝,但穿的不是最簡單的裙子,就是方便活動的運動服。加上要隨時拿著文件跑來跑去,她有時候還會隨手抄起桌麵的一支筆,將就著把頭發綰在腦後。
但坐在街邊的那個女孩顯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一頭長發梳理得光滑漂亮,連身裙又大方得體,腳上蹬一雙高跟,包放在腿上,包上蹲著一隻沙貓。
雷遲是通過沙貓確認這位就是白園的。
白園坐在路邊的屋簷下發呆,她的挎包太了,顯然不可能裝下一把傘。
人在雨裏,車在雨裏,行來走去。
一把大傘忽然出現在她麵前,是陰沉色裏突從降的一片湛藍。
“吃飯沒?”雷遲舉著傘站在她麵前,為她擋住了簷下滴落的雨點,“今你請我?”
白園歎了一口氣:“怎麼又是你。”
雷遲:“那好,我請你吧。”
白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