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七醫院的住院病曆保存年限正好是三十年，但恰巧的是，他們不久前開始了紙本病曆的電子化錄入工作，住院樓的地下倉庫裏還放著許多因為等待錄入而未來得及銷毀的病曆。
獲得了調查許可之後，刑偵科的人入駐二六七醫院，從陳年的病曆中找到了當年6個出生後因“臍帶繞頸”“肺部發育不全”等原因死去的孩子。他們的接生醫生無一例外，都是蔡明月。
“當年的護士和麻醉師也在列。”雷遲，“有的人已經不在了，我們正在尋找尚在人世的那些。蔡明月不在了，事情變得棘手，需要找到更多當年的當事人。孩子的父母需要更久的時間來尋找，光靠總部的力量是不行的，估計全國各個辦事處都會聯動起來。”
他隻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皮毛講，但這些也已經足夠讓秦戈和謝子京鬆一口氣了。
“我沒想到高主任真的去服特管委允許你們辦這件案子。”秦戈，“我以為他會推搪的，你知道，單位裏一直傳他是特管委的人。”
雷遲一臉認真：“高主任很負責任，我很尊敬他。”
他聲調平穩，神情凝重，仿佛不是在陳述而是在論斷。
三人靜了片刻，雷遲主動打破尷尬氣氛，挎著包起身：“先再見了，我回去歇一歇。”
他眼光在狹的辦公室內一掃，落在了最靠近門的一張桌子上。桌上堆著不少文件，鎮紙是一隻手掌大的臥式貓。貓旁放著一個玻璃罐，裏頭是包裝精美的糖。
他才走出調劑科，白園就從側門跑了過來。她一臉興奮，看見雷遲忙揮手打招呼：“雷組長，外麵怎麼回事？”
“叫我雷遲就行。”雷遲，“來話長，你問你的同事吧，我先走了。”
白園：“哦好。慢走。再見。”
雷遲從包裏掏出一包糖果遞給她。
“謝謝你的糖。”雷遲，“這是回禮。我試過了好幾種，這種水蜜桃味的軟糖最好吃。”
白園怔怔接下了。
“再見。”雷遲點點頭，“代替我向你的貓問好。”
他大步離去，與走過來的唐錯擦身而過。
“那不是雷遲？”唐錯奇道，“他來我們科室做什麼？”
“給你送糖。”白園把那包軟糖遞給唐錯，“唐錯，覺得雷組長人好不好？高大威猛，錢多話少，你喜歡不？？”
“不行。”唐錯擺手，“我不考慮跨種族婚姻的，手續太麻煩，以後領養孩子也是個問題。”
白園：“……你想得好遠。”
因為蔡明月的案子已經轉交到刑偵科，秦戈和白園做好本科室的檔案之後，發現調劑科暫時沒有了任何工作。
“下周一我們科室就正式成立了。”白園，“搞個慶祝活動吃一頓？”
這時唐錯的手機響了兩聲，他看了一眼，頓時高興地揮動手臂：“謝子京！我幫你找到房子了！”
謝子京：“……什麼？”
“帶個閣樓的單間，距離地鐵站大概十五分鍾，月租才兩千五，劃算吧。今晚去不去看房？”
謝子京：“不去。”
唐錯：“你打算一直睡秦戈家沙發嗎？”
謝子京：“秦戈喜歡我睡他家沙發。”
他抱在懷裏的活物換成了白園的沙貓。謝子京揉著沙貓的大耳朵，間或與貓圓溜溜的眼睛對視片刻，因為太閑甚至抓著貓的爪子開始發呆。
“去看看吧。”秦戈，“老睡沙發怎麼行。”
謝子京沉默片刻，似乎不大高興。他鬆手把沙貓還給白園，起身走了出去。但不到半分鍾他又鑽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人。
是彭湖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