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便是在時刻提醒他,他曾經,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一根成了精的人參耍得團團轉,騙心又騙br身,他對她而言卻隻是遊戲人間的一個消遣罷了,而他居然還犯賤地心一抽一抽得疼,真是豈有此理!
不行了,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再想下去他要被氣死了!
蕭續將比狠狠一丟,煩躁地將書冊摔倒在地。
宴懷初小朋友烏溜烏溜的大眼睛盯著上首的皇帝瞧了半晌,初生牛犢不怕虎,抬頭問他親爹:“爹爹,宮學裏的太傅說過,讓學生們要好好愛惜自己筆墨紙硯,他說一個讀書人連自己讀書的工具都不愛惜是不會有出息的,那皇上算有出息嗎?”
蕭續眼睛一眯,看著底下振振有詞的小崽子,心中暗暗盤算——太傅是吧……
宴清不動聲色將熊兒子往身後藏了藏,他輕咳一聲道:“過幾日臣想在府裏辦個宴會,把阿幸正式介紹出去,到時想請皇上您抽空撥冗……”
前些日子蕭續已經正式批複了宴清的請封奏折,允了他立阿幸為鎮國公世子,由於宴清還未娶妻,這個孩子又是憑空出現在宴家,雖是宴清用強硬手段壓下族中一切反對之聲,但仍是有不少說阿幸的閑言碎語,宴清為了給阿幸正名,打算在府裏辦個宴會,想請皇帝到時去鎮鎮場子,壓下那些流言。
一聽是這個,蕭續頓時連最後一份興致都提不起來了,孩子,對他來說本就是一個戳他心窩子的話題,於是他擺擺手道:“知道了,到時再說罷。”
宴清見皇帝這幅樣子也知他心情不佳,便打算就此告退。可就在此時他的熊兒子開始坑爹了……
小家夥在父親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對著上座的人脆生生問道:“我爹爹說我有兩個娘親,一個於我有生恩,一個於我有救命之恩,他還說其中一個娘親曾經住在這宮裏,隻是如今已離開了,那皇上您知道她去哪了阿幸想見見她……”
這話是前些日子宴清有些喝醉時抱著兒子的感慨之言,他當時心中感激長笙對阿幸的救命之恩,便在哄阿幸入睡時提了幾句,沒成想當時明明困得眼皮打架的熊兒子居然將話都記了下來!
宴清急忙轉身去捂熊兒子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龍案前的某個皇帝瞬間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蹭地跳了起來,和一個七歲的孩子對上了。
蕭續怒瞪,大吼道:“管她死哪去了!朕哪知道她去哪了!你有本事自己問她去……”
阿幸被嚇得眼淚汪汪。
就在此時,剛剛被罵到生無可戀的李九章肅這一張褶皺老臉進來,他已經麻木了,大不了真回娘肚重造唄……於是李九章一本正經毫無波瀾地開口:“回皇上,太皇太後遣人來,說她今日辦了個宴席找人熱鬧熱鬧,請皇上也一同過去,若是皇上不去她便親自過來請人……”
“去,怎麼不去!這後宮如今著實有些冷清,朕正想著再納幾個妃子充盈後宮也好開枝散葉,這正好!”蕭續暴怒打斷李九章的話,順便將太皇太後一直遮遮掩掩的意思一把挑明。
說著他起身便要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皇上,其實皇後她……”宴清見到皇帝如此,有些欲言又止。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續打斷,他不耐煩地感人:“趕緊走!再來礙朕的眼,朕就反悔讓著小兔崽子再也當不成世子!”
說著頭也不回地往壽安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