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直至死寂……

……

從國公出來時已是天黑,街上也沒了什麼人,長笙悶悶不樂地上了馬車。

馬車轔轔前行,長笙一言不發,她腦海中盡是方才宴清抓著自己的頭瘋狂懊惱自責的模樣,渾身上下都溢滿了痛苦和悔恨,他說,早知今日,他必會不顧一切找到她,向她說清自己心中那揮之不去的愛意,不管她接不接受,至少他不後悔,可是如今一切都晚矣……

長笙陷入深深的沉思,她也許……也應該講一切告訴阿續,免得將來有朝一日也如宴清一般悔不當初……

蕭續看著長笙這幅模樣知她心底定也不好受,便將她輕輕摟進懷裏,輕聲安慰道:“這世間總有太多的悔恨和離別,你我皆不是神,隻能牢牢抓住眼前的……至少,他還有阿續陪伴不是嗎?”

長笙輕嗯一聲,下定了決心從蕭續懷裏直起身,她鄭重地看著男人的雙眼,道:“阿續,我有話對你說,正是應了不想將來後悔……”

蕭續見她這幅鄭重其事的小模樣,溫柔一笑,點點頭,靜靜等待著。

長笙深吸口氣起,抿抿唇開口道:“其實……我不是……”

正要說下去,隻聽外麵忽然一聲駿馬的嘶鳴聲,隨後馬車廂劇烈一震,長笙嘴裏開口的話還未來得及的話被悉數打斷,她沒有防備,不受控製地向對麵的蕭續倒去。

蕭續也被帶倒在車廂裏,他一麵護住懷裏的女人,眼神陡然一凜,待那一下震蕩平息後他重新坐穩,不同聲色地擰開旁邊的一個暗格,從裏麵拿出一把短刀,沉聲向外詢問:“發生了何事?”

可是馬車外無一人回答,除了馬兒的劇烈喘息聲還靜得可怕。蕭續這才意識到此時雖是夜晚,街上人少,但並不是沒有,為何此時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安靜地有些詭異……

他摟進了長笙,不動聲色地抽出了短刀,並沒有貿然去掀車簾,他此次出行身邊隱匿了三十個暗衛,俱是以一敵百的頂尖高手,就連駕車的車夫也是暗衛,他依舊沉聲詢問:“暗一可在,回話!”

可依舊沒有任何回答,蕭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來者竟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他所有暗衛!他將長笙摟得更緊了,在她耳邊悄聲道:“我衣襟裏有信號煙花,一會你看情況立刻拉響……”

長笙摸出了那個小竹筒,手心裏全是汗,她感覺到了,有妖的氣息,且非常不友善,如今她大病初愈法力全無,又一時半會兒聯係不上狐狸……

這時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想起,仿若是布滿籠罩了整個天空:“哈哈哈,皇上您不必想著去找援兵,我不會把你如何,隻要你身邊的人……”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襲來,厚重的車簾被吹開,一個泛著寒氣的鐵鎖鏈直直飛射進來,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將長笙重重鎖住。

“啊——!”

長笙被鎖捆住的一瞬間,自靈魂深處傳來的疼痛,讓她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切都太突然,蕭續隻能眼睜睜看著長笙瞬間被捆綁,痛苦掙紮,他赤紅了眼,再顧不得其他,用刀劈在鎖鏈上,徒勞地想要斬斷鐵鏈。

這時,又是一陣陰風吹過,蕭續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車廂裏動彈不得,他咬破了舌尖奮力掙紮,額頭青筋暴起,卻隻能睜開眼縫……

模糊間,他仿佛看到兩個黑影上了馬車,來到自己身邊,慢慢地將長笙拖下了馬車……

“師父我沒騙你吧,這可真是個寶,這賤人一直龜縮在皇宮,宮裏自古有高人布陣咱們不好動手,今兒個總算盼到她出宮了……”

“行了,先別廢話,趕緊將人搬走,迷魂陣法的範圍鋪得太大,堅持不了多久的,動作快點……”

蕭續就這麼倒在車廂裏,眼睜睜地看著長笙被一點點拖下馬車,直至消失不見。舌頭早被他咬破,嘴裏已經是鮮血淋漓,可實現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