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炎弦半倚著一塊巨石,大口喘息,哈出的氣在這森然的月夜裏形成了水霧,樹梢月明,把霧氣映成了灰白色,為此景添了一抹詭異。
炎弦衣衫襤褸,身上的血痕昭示著這是野獸撕裂的印記,巨石旁趺倒在地一動不動的狼便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狼被利刃切開了一半有餘的脖子,早已死去多時。炎弦任那暗紅色血液在這林間的草地上鋪成了一朵巨大而妖豔的花,血腥味愈散愈遠……
炎弦俯身拾起利刃,躬著身子,左手撐在膝蓋上,努力控製著身子,防止自己這具激戰後的軀體因疲乏與緊張再次跌倒在地。“血腥味已經傳遠了,不能久留在原地。”狠狠的一咬舌頭,炎弦頓時清醒了幾分,拖動著疲乏的身軀一步三搖晃地離開了此地。
夜色正好,繁星點綴蒼穹,明月懸掛天正中,若是詩仙在此,定會高歌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隻是炎弦當下,已經顧不上欣賞這份美景了。
……
微退一步,一塊碎石從崖邊跌落下去,良久不見回音,足可見炎弦身後懸崖之深。
看著麵前約五十米遠處的綠幽幽的眼睛,炎弦隻覺脊背發涼,不由暗歎英雄命短男兒長恨,心想我不就是殺了隻狼嗎你們為何苦苦相逼這樣下去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炎弦,男,十八歲,宅男一個,忽發旅遊奇想,於是提著刀子四處遊蕩,嚇壞無數少女,被警察帶走看管,心中鬱結之氣積壓,旅遊的誌向愈發堅定,幾十日後提匕再次出發,尋至一偏遠地區的森林一頭紮了進去,不想夜遇母狼,於是幹柴烈火,一人一狼進行了激烈的肉搏,數分鍾後,母狼斃,炎弦筋疲力盡。數小時後,炎弦被母狼的親友們逼到了這個懸崖邊上……
嗯,就是目前的情景了……
炎弦呲牙咧嘴,目眥欲裂,身上青筋突起,擺出自認為猙獰的姿勢,張牙舞爪想要嚇退麵前和藹可親的瞪著他的狼群們。
於是狼群看他的眼光由憤恨變成了嘲笑……
炎二貨對此報以憂傷的眼神,垂下頭去,雙手快速的解下了褲腰帶,驚得對麵的狼群中的母狼菊花一緊,寒氣四冒,返身欲走。
嗯,這導致了公狼們看炎二貨的眼光愈發不善了……
炎弦雙手高舉褲腰帶,仰天長哭一聲,轉身跳了下去。
“丫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臥槽!!!”炎弦正感受著風的凜冽死亡的逼近,忽覺一股大力從褲腰帶上傳來,眼前高速變幻的風景也瞬間遲緩。
“嘎嘎嘎……”懸崖峭壁上橫伸出的樹枝在皮帶的扯動下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但不愧是被我國古代文人騷客們讚頌的植物,即使受到如此衝擊依舊堅挺無比……
炎弦雙手一使勁,再一使勁,又一使勁,終於無奈的發現了一個既定事實——TNND他沒勁了……
於是在這月明星不稀的夜晚,一個憂傷的男人用褲腰帶把自己懸在峭壁上,隨風搖擺,“呼啦!”炎二貨的褲子被風吹向了遙遠的彼岸……
用風淩天下大大的話來說就是——風吹雞雞蛋蛋涼,風吹屁屁颼颼冷!
炎二貨惱羞成怒,化悲憤為力量,頓覺神力灌頂,幾下翻身爬上了橫生的樹,仰頭隻欲高歌一曲,慶祝這劫後餘生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