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蒼白的麵容,如花似玉的眉眼,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在漫天的碎雪裏,在臨江的凜風中。
他看著幾乎凍成冰雕的我,撇開砸車的棒球棒,雙手心急如焚地試圖拉開反鎖的車門,臉上卻努力擠出心疼的笑。
他說:“沫沫,別怕,我來接你了。”
“接她?你猜我放嗎?”
自始至終被當做空氣的林川憶,似乎很不滿,終於開口。
紀河氣到說不出話,憋紅了臉,鬆開手,彎腰撿起球棒。
還沒動手,林川憶出其不意地從前車廂探過身子,替他開了車門。
我正頭昏腦漲地揣摩著林川憶意欲何為,林川憶已經猝不及防地猛一把伸手掀開了蓋在我身上的皮草大衣和羽絨服。
紀河重新高舉的球棒,懸在風雪淒迷的空氣裏,視線刹那結了冰。
我脖子被掐出的淤痕、衣服被撕扯的破洞、手在雪地磨出的血痕、臉上的巴掌印,像是經曆了一個無比齷齪的黑夜。
林川憶還語氣曖昧地幽幽補刀:“急什麼?哥又沒說不放。反正玩夠了,還給你就是。”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林川憶怕我凍死,是在等紀河。
昨晚我想逼他對我痛下殺手,今天他就以牙還牙逼紀河。
即使我攔住紀河,紀河也會自責沒保護好我,或者懷疑我不舍得傷害林川憶的原因。
我狠,他比我更狠。
紀河果然雙目赤紅如血地顫抖著,咬牙繞到前車廂,拉開車門,狠狠揪出了林川憶。
雙拳的青筋搏動著,從兩腮一路蔓延到太陽穴,湧進眼底,變成根根幾欲炸裂的猙獰毛細血管,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林川憶。
顯而易見,此刻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紀河,絕對敢活活打死林川憶。
而林川憶,勢必不會還手。
他要跟我和紀河以命相博。
盡管我比誰都希望林川憶死,但紀河早已不幸被癌症占據蠶食的未來,絕不能輕易斷送在林川憶的陰謀裏。
兩害相權取其輕。
我使勁渾身力氣,艱難發出了嘶啞顫抖的微弱哀求:“別……”
紀河難以置信地愣住,吃驚地扭頭望向我,眉頭緊鎖。
我語不成句地解釋:“沒事……我沒事……走……我們走……”
紀河杵在原地,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眉心舒展又蹙起,蹙起又舒展。
好半天,他才忍住巨大的憤怒,重重將林川憶摔在黑色賓利堆滿積雪的車軲轆旁邊,把我抱進那台保險杆被撞掉的騷粉保時捷。
看得出來,紀河很生氣。
上次他油門踩得這麼深,手抖得這麼厲害,還是在公司天台“捉奸”。
每次都怪我,自作聰明。
我不是沒想過解釋清楚。
可我不僅說話費力氣,更怕紀河聽說我勾引林川憶的蠢事吃醋,怕紀河得知蘇珊和郝思捷的死訊受刺激。
我不知道該不該為他留住奇跡存在的最後一絲幻想。
畢竟,我們的愛情,我們的未來,都隻能留給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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