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盛開的寂寞,綻放成一場夢。
一場……原來,我從來不曾忘記,也永遠無法忘記的,不滅噩夢。
夢裏十六歲的我,剛剛小有名氣,就遭遇過與現在一模一樣的大型網暴。
夢裏十六歲的我,還沒確診雙相障礙,就被逼到過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
而夢的開端,與十六歲那年的選秀,息息相關。
那場選秀,和突然出現的尹恩賜、突然出現的郗語默一樣,和憑空闖入的女網友、憑空闖入的鑽石先生一樣。
讓好不容易融為一體的兩個封閉世界,出現了一道全新的裂痕。
像是精貴瓷器上,一道不易察覺的璺。
那一年,林川憶在走廊遠走的背影,仿佛暗藏著殺機,令我周身的骨縫,竄出一股初次相見時逼人的寒氣。
那一天,我在琴房給同樣十六歲的郗語默,講著故事,等阿等。
等到窗外夕陽把半邊天染上通透的高粱紅,等到叮當作響的放學鈴聲拉長尾音,依然沒能等到林川憶。
那次放學,我第一次,沒有坐在林川憶的山地車後座,而是和郗語默兩個人,如同兩隻掉隊的羔羊,在迷彩色人潮散去的操場上,孤獨緩慢地向校門口進發。
看看一圈一圈的橡膠跑道,再看看身旁矮了大半個頭的郗語默,我才反應過來,林川憶不僅沒有等等我就長大了,而且還沒有等等我就回家了。
於是我笑了。
笑容莫名扯痛體內某根敏感的神經,眼裏旋即泛起水氣。
怕哭出來,我急忙收攏笑容,咬緊唇瓣,竭力抑製眼底呼之欲出的潮汐。
這表情被郗語默看在眼裏,輕聲調侃:“幹嘛一臉的苦大仇深?有人追還有人吃醋,應該開心才對嘛!”
“別鬧了,說尹恩賜喜歡林川憶,都比說喜歡我可信。從初中開始,尹恩賜就跟林川憶黏黏糊糊混在一起,混成了一對模範式的中國好基友。”
我故作沒心沒肺地搖搖頭,岔開話題:“就是尹恩賜那個**,跟林川憶泄漏了本公主選秀的消息。林川憶搞不好會跟他爸告密。後天就錄淘汰賽了,你抓緊寫曲子,本公主負責防範林川憶。”
顯然不懂為什麼選個秀要藏著掖著,郗語默尷尬地撓撓脖子,指著近在眼前的校門口:“誒,你住哪?順路的話,一起坐公交?”
我對突然轉變的話題略有遲疑,頓了頓,說:“瀾香雅苑。”
簡單的四個字,代表著凇城首屈一指的別墅區。
郗語默似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從軟件到硬件,我們都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
“哦,我家在鐵西小區,不順路呢。我去坐公車了,再見。”
“嗯,再見。”
十六歲的我們,在即將隕滅的如火夕陽下,揮手作別。
地麵上被拉長的黑色影子,在校門口,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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