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愛是寂寞作的死第169章 深情如舔狗,我心甘情願(1 / 2)

紀河突如其來的溫柔霸道,震住了我。

無路可選的我,隻得沉默妥協。

畢竟,從鬼門關退回一條腿以後,從死神手裏搶回半條命以後……

他原本始終保持著比先前更寡淡的態度,永遠掛著卑微討好的笑。

深情如舔狗。

醒來後,他對我說:“我老婆怎麼這麼好看。”

享受我不得要領地照顧時,他逗我說:“霸道公主愛上我的感覺,還不賴。”

怕耽誤我,決定再次放棄治療時,他勸我說:“隻要在你身邊,活一天,也比活十年劃算。”

麵對發現他身份突然到訪的林叔叔,他淡淡笑著叫出那聲“爸”。

皆是因為,他不敢用感謝或者抱歉,提醒我們的時間所剩不多。

他隻能以這種如履薄冰的方式,確保他的立場,闡明他的需求。

隻要……能夠作為愛人,作為家人,陪我數著手指頭,過完最後一段隨時可能被上天重新收回的日子,他願意接受最大範圍的退讓。

無論對我,對林叔叔,還是對林川憶。

他一直在給我機會,自由決定,是否接受這樣的他。

我怎麼忍心拒絕,他劫後餘生,第一個任性的要求?

尤其是,每當我想到,我們所有的紀念品,五年前,全部被我親手丟掉了。

我就不敢再打任何賭。

我知道,賭注將會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我害怕,我們又隻剩下無疾而終的遺憾。

所以,我選擇陪他一起任性,縱容他想繼續在我身後彈吉他、想跟我舉行一場盛大婚禮的渺小願望。

後來他堅持要在窄小的病床上,抱著我睡,我也沒有推開他。

我相信,他絕對不是在用癌症綁架我,不是在用愧疚逼迫我。

他是愛我的,我是自由的。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願意克製往日玄幻到完全放飛自我的睡姿,保持整個晚上都紋絲不動。

我願意在目睹針管紮進他的脊椎時,讓他握痛我的手,分擔他受的折磨。

雖然,有時他半夜被痛醒,身體輕輕打顫,發出低微痛苦的呻吟,我會偷偷翻過身,背對著他落淚。

雖然,有時翻看他的病曆本和藥物說明書,逐字逐句地凝神小心閱讀,發現他早已失去味覺,發現藥物的副作用,我會望著他熟睡的側臉,咬著拳頭,哭得渾身發抖,幾近暈厥。

但,當我蜷縮著身子,閉眼等到天明,還能躺在他懷裏,假裝被他吻醒,看見他的笑臉,聽見他說早安,我就又笑出來了。

偶爾被林叔叔撞見,我還會故作嬌羞地小聲在他耳邊開玩笑:“這姿勢簡直太羞恥了,你爸還在呢。”

他亦會裝傻地眨巴著眼睛,問:“阿?人在哪呢?”

然後,等我抬眼環顧四周,林叔叔早就識趣地不見了蹤影。

其實我們都知道,我根本不是傳說中幸福的小嬌妻,林叔叔也不是剛找回兒子的慈父。

大家都是為死神當牛做馬,置換生命的苦力。

大家都在跟時間賽跑。

大家都怕輸。

於是,林叔叔一趕再趕,忙著安撫紀河事前宴請的賓客,對付媒體的騷擾。

勞倫斯也抓緊一切時間,加急修改MV的劇本,配合林川憶,安排拍攝場地。

每次他們來醫院看紀河,提到有關婚紗、婚禮、MV的點點滴滴,他的神情都充滿了幸福和期待。

這讓所有人都覺得,付出的努力和忍耐,無比值得。

去孤兒院辦理收養蘇珊的手續那天,九月已經結束。

再過五天,紀河就可以出院回國了。

帶我去孤兒院的甘恬,路上告訴我,紀河的情況還算樂觀,最起碼,目前沒有擴散惡化的征兆。

我咯咯地笑個不停,笑得滿臉淚水。

鋪天蓋地的雨,也在陪我喜極而泣。

打濕石板路,恨不得用喜悅,將整座巴黎活活淹沒。

不過,院長辦公室裏的蘇珊,卻沒被我的快樂感染。

她怯生生地牽著一個剛會走路、站不太穩的亞裔小男孩,縮在被暴雨衝刷的窗邊,目光不安地從我們這群大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忽然小聲在嘴裏咕嚕出一句話。

甘恬說:“她問你,能不能帶那個小弟弟一起走?”

我咧開嘴笑了:“行吧。雖說我不是什麼好人,但就當做善事,給紀河積福德了。”

甘恬走過去,在蘇珊麵前蹲下,伸出手,語氣柔緩地傳達了我的意思。

一旁的院長卻急了,連聲說:“No,no,no!Sorry,you’t!”

我一愣,心說:本公主自掏腰包給你們孤兒院捐錢,一領養就是一對,省了兩個孩子的生活費,你嘰嘰歪歪個屁?

而當同樣詫異不解的甘恬,退回來,開始同院長交涉,我才發現,世界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