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聽不到,這個野種一臉呆萌地戳著紀河的小帳篷問我:你老公是不是得腫瘤了?
再也聽不到,這個野種不厭其煩地申辯:我不是小野種,我是未來的小罹總。
再也聽不到,這個野種對著郗語默,一口一個“女人”。
再也聽不到,這個野種一次次挺身而出,高喊:不準碰我媽咪!誰都不準讓我媽咪哭!不準欺負我媽咪!
明明我對這個野種毫無半分感情,心間卻莫名攫著隱隱作痛的不舍,腦中也隨後湧上了無數回憶的畫麵……
我仿佛又看見,罹桀提著行李,等在瀾香雅苑門口,撲過來抱著我的大腿,喊我“媽咪”。
我仿佛又看見,我在慈恩療養院,被尹恩賜掐著脖子羞辱的時候,罹桀一溜煙地闖進來,咬得尹恩賜滿手血痕。
我仿佛又看見,無論我怎麼耍狠,罹桀都不記仇,隻關心我傷口疼不疼,抄起水杯水壺砸林川憶那個“壞人”。
而我,連留住他的立場和資格都沒有。
因為我自私。
我不想為了他向罹宏碁低頭。
更不想為了他被罹宏碁威脅。
我隻能站在紀河身邊,緊攥著拳頭,死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能心軟,不能掉眼淚。
我隻能眼看罹宏碁心硬如鐵、麵不改色地命黑衣人將罹桀塞進那台加長林肯,任由難過壓抑在心坎,抽搐一樣,一陣一陣漫過全身。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那三台奔馳開遠了,林肯裏的罹桀也不哭了,整座島特別安靜。
罹宏碁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般,抱臂睥睨著我:“宮罹羽沫,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婚,辭職,跟我走,我們可以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羅亞可以是你的天下。否則,你絕對會明白,我在娛樂圈意味著什麼,我手裏握著怎樣的生殺大權,我想逼到你們公司倒閉有多輕而易舉。我勸你,最好不要自掘墳墓。”
這就是我為了救同父異母的弟弟,從閣樓摔下去以後,我親爹對我說的話。
不是問我傷沒傷到,不是責備我的冒失,而是問我,願不願意陪他打天下。
他甚至恐嚇我,如果我不,他有一萬種方法折磨我。
幸好我了解他。
我從未替他找過借口,從未告訴過自己:罹桀在屋頂,很危險,他或許無暇顧及我。
我隻是仔細審視著他在陰寒月光下那張狠毒的臉,聲音很小有點發抖地涼涼謔笑:“為什麼……我是你女兒?”
罹宏碁好像沒聽清,眉心一豎:“什麼?”
生怕他又聽不清,我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地重複:“我說,我為什麼是你生的?我為什麼不是林叔叔的孩子?”
這一次,罹宏碁聽得一清二楚,渾身抖個不停,完全沒有傳說中虎軀一震的威嚴,反倒像在雪地裏凍僵的孩子。
我正得意,自己居然有本事把他氣成這樣。
他忽然掄圓胳膊,狠狠甩下了一記清脆響亮的大耳光,“啪”地一聲,帶著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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