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林川憶那張臉的瞬間,醫院病房的那個吻,那句不介意多一個情婦,瞬間在我腦子裏炸開了花。
連打招呼的話,都在唇齒間輾轉了好幾次,最後卡在了喉嚨裏。
幾乎完全忽略了白雪,密閉的空間裏,似乎連呼吸都顯得曖昧。
他的目光,儼如一隻銳利的雄鷹在端詳獵物,又像一頭被馴服的狼,在審視讓他藏起反犬旁從良的主人,模糊而複雜地盯著我。
那是一種,看似不鹹不淡,其實卻隨時能割破我自尊的如刀視線。
白雪多半是沒見過帥哥,比我還激動,歲數都夠給我當媽的人了,居然不知羞地撲向林川憶,扯著林川憶精良考究的西服,韓劇女主角一般聲聲喊著:“恩曦,是你嗎?恩曦?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你不會死!”
見林川憶在白雪喜極而泣的呼喚中黑了臉,我本想拉開白雪。
白雪的下一句話卻讓我不厚道地笑了。
她說:“我是你媽。”
這句聽上去和找茬罵人無異的話,激怒了林川憶。
林川憶不悅地維持著風度推開白雪,嫌厭地撣了撣被白雪抓過的西服,冷聲道:“這位女士,請您放尊重點。我母親叫羅琳。”
聽到羅琳的名字,白雪頓時像被觸到了痛處一般,僵立在了原地,手還懸在空氣裏。
近乎貪婪地含淚凝望著林川憶,半晌她才說:“抱歉,是我失態了。我生過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剛出生就夭折了,你和他長得很像。”
她在搞笑嗎?
想吃豆腐就直說,幹嘛找這麼蹩腳的借口?
林川憶一個身高八尺的大男人,怎麼可能像剛出生就死了的嬰兒?
林川憶顯然也覺得可笑,薄唇微勾,掃了我一眼:“宮沫,你身邊的怪人越來越多了。”
“你不也是個怪人嗎?”
我故作逍遙地抱臂冷笑,竭力掩飾內心的慌亂,卻克製不住堆疊的幽怨衝口而出:“本公主有錢有顏有才華,背景比你還硬,連男明星都非我不娶,你卻偏要跟別的女人睡出愛情的結晶,睡進愛情的墳墓。”
林川憶雖然愛講大道理批評人,但很缺乏靈活性。
他的高冷,大多源於反應遲鈍。
被我噎得回不上嘴,趁電梯停在一樓,他當即拂袖而去。
可白雪今天真的很不正常,竟然衝出去拉住林川憶,兜臉照著林川憶的鼻子狠狠砸了一拳:“就是你要沫沫當小三嗎?”
林川憶鼻血立馬躥出來了。
我被白雪突如其來的凶神惡煞嚇傻了,趕緊攔住白雪,掏出紙巾遞給林川憶。
天知道我有多擔心,林川憶可是癌症患者阿,每一滴血搞不好都會要他的命。
林川憶卻沒接過我的紙巾,隻是用手輕輕抹掉掛在臉上的鼻血,淡淡糾正白雪:“不是我要她當小三,是她一直糾纏我。你有時間打我,不如好好勸她另尋良人。”
語畢,林川憶冷著臉轉身就走。
徒留我大動肝火地質問白雪:“你神經病阿?”
白雪大概真瘋了,就像沒聽到我的話,失心瘋似地一把奪過我手裏的紙巾,左右翻看著,像在迫切尋找什麼。
“我看你需要給自己治治病了。”
隨口嘟囔了這麼一句,我懶得理白雪,也先行離開了公司。
別怪我不講義氣。
我以為白雪能幫我解決問題,可白雪呢?居然給我添麻煩!
回到瀾香雅苑,我整個人都不爽透了。
紀河還給我添堵。
我剛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紀河的短信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