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一個疑惑的心,張櫟緩緩走進了教室,放眼望去,空曠的教師隻有孫靜一個人在那裏發呆。
居然是她?
張櫟怎麼都猜不透,10點才結束的晚自習以後,孫靜居然還一個人留在教室裏發呆,這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時認識的那個孫靜的模樣,看來,我們看待問題,總是顯得那麼的片麵。
對於張櫟的出現,孫靜也感到十分詫異,空洞的眼神瞬間回複了清明,抓起書包急匆匆的離開了座位。
“孫靜。”
職業敏感度告訴張櫟,孫靜肯定有事兒,否則,她不可能如此的反常。
“嗯?”
孫靜好像楞了一下神,但到底還是在張櫟的身前停下了腳步,不過目光遊移,並不停留在張櫟的身上。
眼神沒有附著點,這更印證了張櫟的擔心,無論孫靜遇到的是什麼事情,但對於她來說,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張櫟堅信自己有必要了解清楚並且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幹預。
“孫靜,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櫟盡量讓自己的說話聽起來溫柔,所以,這最稀鬆平常的一句問話,在張櫟的口中倒顯出了幾分溫暖和溫柔。孫靜雖然十分體會張櫟的關心,但是,這並不足以打開孫靜心房的門扉。
“沒什麼。”
孫靜隻是一句簡單的推諉,或者算是拒絕告訴對方實情。說完,孫靜安靜的站在那裏,兩個肉嘟嘟的臉蛋上擠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齊眉的短發遮擋了她眉心的少女憂愁。
“嗯。那,趕緊回去吧。不要讓父母等急了。”雖然張櫟說的話口是心非,他急切想了解孫靜目前的處境,但是孫靜不願意說,那麼現在就一定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半了,確然孫靜父母會有些擔心。
“嗯。老師再見。”
孫靜像是得了免死令牌,禮貌的問過張櫟以後就飄然離去,除了一絲絲的風略過張櫟的麵龐,張櫟再也感覺不到教室中的其他任何變化。
教育,是一件長久的工程。從來沒有哪一個像樣的教育是能夠一蹴而就的。學生不是商品,他們是有靈魂的人。教育就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流。張櫟相信,自己可以打開孫靜的心扉,自己是值得信任的,值得被述說的。當然,不是今天。
有人說,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張櫟深以為然。他對自己的學生,也始終如此堅信,學生需要對自己有一個了解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能夠得到學生的認同,不需要嚴刑逼供,學生的一切心扉都會向自己敞開。
就像是暗室中的花朵,它本身,是向往光明的。
孫靜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裏,愈發的勤勉努力,雖然努力程度還並不夠,但至少這種苗頭是好的,張櫟很欣慰,也許一次心照不宣的擦肩而過,本身就是一次很好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