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被甩在地板上,四肢百骸痛得幾乎裂開。
“看清楚了麼。”
霍墨庭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直視前方,力道深得可怕。
恨意無盡,他的聲音宛如從地獄裏來的冷酷犀利。
“她變成這樣,是拜你所賜。”
青洛望著床上的北薇枝沒有說話,拚命掉下的眼淚打濕了衣衫。
隻感覺脖頸忽然又被握住,轉頭時終於對上了霍墨庭猩紅的瞳眸。
“你是不是,又想來害她?”
青洛被掐得沒動,一點反抗的氣力都沒有。
她深知,這隻是暴風雨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他震耳欲聾的低吼幾乎貫穿了她的耳,一聲一聲,恨意滿腔。
“許青洛!我真想把心髒親手剖出來看一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成了最令人惡心的毒藥!”
隨即頭顱被霍墨庭狠狠按在地上,疼得她視線一暗,差點又昏死過去。
他狠戾地按著她,宛如掌控著一隻毫無還力的螻蟻。
她想,霍墨庭此時一定是真恨不得剜了她的心骨。
“三年了,你有過懺悔麼!”冷冷地叱問趴在地上的她,毫不留情。
青洛痛極反笑,語句裏透進低哀,“霍總讓我懺悔,我怎麼敢違抗?”
“那就去給她跪著磕頭。磕到她醒來為止。”
涼薄的一句命令,一瞬間吞噬了她渾身所有氣力。
她順從地將頭顱砸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反複如此。
額頭被地麵磨破,血水順著額頭順流而下,淅淅瀝瀝流入她的眸裏。
磕到麻木,磕到全身無力,磕到視線被血水攪得模糊。
抬頭時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北薇枝,眉眼如畫,美好沉靜。
縱使成了一具植物人,也會有人照料她嗬護她。
而自己呢?這三年來,她自己又經曆了什麼?
仿佛再多的痛,也隻能往肚子裏拚命地咽。
她有時恨不得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最好永不醒來,最好永不見天日。
這樣……她才不會痛!不會傷!更不會活在世上白白受這種屈辱和煎熬!
見她磕頭的動作停滯下來,霍墨庭陰冷下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不是讓你磕頭麼?停下來給誰看?”
“霍總。”她噙著血水的眼眸調皮地眨了眨,“我在想……若躺在上麵的是我該多好。”
“是。”他冷笑,眸裏的諷意濃烈地宛如火氣,“我也希望,若你才是那個被撞得的人。該多好。”
她隻覺得寒冷嘶嘶地往骨子裏鑽,凍得她動彈不得。
驀地,她笑了起來,望上去雲淡風輕。
實則卻咬緊了牙。
隻是笑著笑著不知為何淚如泉湧,淚水刹不住染花了臉。
不愛,就是如此殘忍。
是她自己又癡又傻,愛了十年,最後不過是自取其辱。
又不知磕了多久的頭,青洛整個人連跪都跪不穩。本來便是剛做了手術出來,何況又跪了這麼久,身子早已撐不住。
霍墨庭還有公司商務要處理,果斷將她一人丟在醫院。
她扶著牆試圖站立,雙腿卻因為跪了太久,連直也直不起來。
腿一彎,又栽倒在地,摔得膝蓋血肉模糊。
忽然之間,清冷的氣息襲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在她的眼前。
青洛望去,麵前隻有一張好看到顛倒眾生的麵孔。
想了很久還是抓住了那隻手掌,剛掙紮著站立起來,又一個趔趄,那人卻瞬間將她緊緊抓住——
“疼麼?”
喑啞的男聲,每一個字的音調在顯得沉重有力。
像極了那個男人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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