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真的沒有彈藥之後,謝強伸手到自己的左腿小腿那裏摸索了起來,在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之後,終於是找到了那自己口中的存貨,“老夥計,沒想到還真有用到你的時候啊!”謝強看著手中的彈夾,用手拂去並不存在的灰塵,並且啐了口唾沫之後再用衣角一遍遍的擦拭之後,這才十分滿意的將其上到了手中的步槍之上。
“哢嚓”一聲,子彈上膛!
但是,在將最後一個彈夾上膛之後,此時謝強卻沒有再急著攻擊,反而是從懷中抽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點燃後十分陶醉的抽了起來。
“小李子,還記得我和你剛來特警隊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們可是恨極了王隊啊!”
謝強的聲音無力而滄桑,完全沒有年輕人應該有的朝氣,似乎並不像其表麵那樣,就如一個曆經滄桑的中年人一般。
“這怎會不記得,那時候我們倆是整個特警隊最新的新人,別人都看我們年齡小,事事都會關照我們,對於我們那90後慣有的嬌生慣養和特立獨行都會有所忍讓。而隻有王隊,隻有王隊會嚴厲的指責我們,甚至還時不時給我們穿小鞋,更是經常在下班之後,單獨把我們叫到地下停車場,給我們進行特訓,讓我們就像一個新兵蛋子一樣,站軍姿,練習隊列操練,一練就是好幾個小時。我們稍有一點點的不聽話,王隊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那可是真打啊!我至今都記得你有一晚,恨得差點直接選擇了辭職!”
聽到謝強的話,此時小李子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也停止了射擊,靠著車壁坐了下來,回憶起了那段艱難的歲月。可是,雖然說著王剛對自己二人的折磨,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滿,隻有那滿含笑意的回憶的表情。
“。王隊您說過,我們是您手下的兵,你王剛的兵不需要孬種,更不需要兵痞,新兵不聽話,那就打到他聽話,還不聽話,就直到打服他打到聽話為止。是啊,那時候我是恨極了王隊。恨您為什麼隻針對我們兩個人,恨您的古板嚴厲,更是恨您的冷漠無情。直到後來,在一次次的任務之中,那一次次幾乎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危險任務,讓我知道了您的苦心。”
謝強停了下來,深吸一口煙,緩緩的吐出,這才接著說了起來。
“當然,這也是老隊長提醒我的。他說,幹我們這一行的,幾乎天天都在和死亡打交道,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之憂。以我們一開始的那個狀態,即使運氣再好,遲早有一天也會出事,而到了那個時候,就已經悔之晚矣了!您對我們高規格嚴要求,正是想讓我們能夠在那關鍵時刻,有自保的能力啊!現在,關鍵時刻來了,王隊,請原諒我這一次的任性,強子這次不能您的命令了,對不起!狗日的,來和你謝強大爺過過招,別像個龜兒子一樣隻知道躲避!”
眾人正沉浸在謝強的回憶中時,卻突然在其一聲大吼聲之後,就失去了聯係。
“強子,不要做傻事啊,快回去,強子,快回去。”
正當王剛幾人一頭霧水之時,卻聽到了小李子的尖叫,那充滿絕望與悲傷的聲音讓幾人有著不詳的預感。
謝強在關掉對講機之後,猛吸了一口香煙,那股凶猛樣子,仿佛要把這輩子的煙都在這一口一次性抽完一樣。謝強彈掉手上的煙頭,拿起身邊的步槍,再一次檢查過子彈之後,站起了身子,打開了運鈔車的天窗,縱身一躍,竄上了車頂,拿起手中的步槍對著那正在不斷撕扯車皮的狂暴死士猛烈的掃射了起來!
無奈的是,正如上麵傳達的消息一樣,普通的步槍彈根本不能突破狂暴死士堅硬緊密的肌肉,子彈在射入其身體之後,僅僅隻能插入兩公分的深度就被那肌肉硬生生的抵擋了下來。但是此刻的謝強早已是孤注一擲,完全不在乎子彈是否能夠傷到狂暴死士,依舊是扣緊扳機,不斷地掃射起來,隻希望是能夠給對方造成足夠多的殺傷,為自己的隊友減少些壓力。
可是,狂暴死士怎能讓一個普通人如此輕易的傷到自己,在感受到身體受到攻擊之後,它就調轉了身子,朝著謝強衝了過來。瞬間,在謝強還未有所反應之時,狂暴死士的利爪依然是從其右側胸膛穿刺而過!
“謝強!……”
“王隊,我一直都聽你的,這次聽我一句,快走!別讓兄弟們白死!快走!快走!……”
雖然沒有直接命中心髒,但是那巨大的貫穿傷也已經宣告了謝強的死刑!畢竟隻是擁有著血肉之軀的普通人類,這樣的傷口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王隊,走吧……”曹陽說道。
“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
痛失不下,這份悲傷讓王剛幾欲癲狂,此時曹陽的話更是讓其憤怒不已。王剛一把扯過曹陽的衣領,正欲痛罵一番之時,卻看到兩行熱淚從其臉龐劃落而下,“王隊,走吧,別讓兄弟們白死了!”
“啊!……”
王剛雙目欲裂,仰天一聲長嘯,半分鍾過後,方才穩定下那急促的呼吸,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走,我們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