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瞑並未出手阻攔這二人的行為,他所作的一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結局如何那就各憑天命罷了。抬頭等到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消失在雲層中之後,君瞑才緩緩從空中落地。
院裏除了劉名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影了,昏迷的玉姬被醉香坊剩下的人拉走,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強者間的交鋒稍有不慎就會殃及池魚,所以其餘的人都早早的撤去。君瞑落地之後,眼神大致掃了一圈院中的情況,發現那便碎裂的牆壁已經沒有了那個青衫男子的身影,隻留下一地的碎石。
見君瞑眼神望向那邊,劉名苦笑了一聲說:“跑了,我沒有修為也攔不住,”
君瞑皺眉向牆上看去,房簷上的瓦片明顯被腳步踩得散亂,以陳如圭那一身傷勢來說,哪怕是在他與黑白袍交手之後立刻就走,也走不出多遠的距離,轉頭望向劉名問道:“要追麼?”
劉名擺了擺手說:“既然是如此,那就是緣分未到,強求不得。”
君瞑並沒有評價什麼,畢竟二人修行的道各不相同,所以對待事物的方法也是不同,但他作為護道人自然要以劉名為主。拿起那根已經黯淡了許多的金色毛筆看了看,並沒有太多的心疼,隻是平靜的重新將毛筆收入袖中。
而劉名也看到了那個金色毛筆如今的樣子,眼中有些詫異,雖說這黑白袍二人合力也是落日境中的一把好手,但是也不可能逼的君瞑將這根君子筆受損的如此嚴重,再者說這件靈器真正的含義對於君瞑來說可是要比身為靈器本身的價值還要高。何況君瞑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勢。
似乎是讀懂了劉名的眼神,君瞑開口說道:“無妨,天地萬物皆有自然,若是這君子筆難以修複,那便是命數。家師在天上也不會認為我做的事情有何不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名,這也是家師當年的願望。”
劉名點點頭,君瞑的師父可是他最佩服的幾個人之一,雖不是聖人,但卻已經可以稱得上聖人之名。哪怕死後,南離王朝各地仍有無數的百姓自發的為那位駝背老人立起的廟宇。
轉身拉開簾子,二人走回到散廳內。散廳內空無一人,就連原本熱鬧的樓上也是一片安靜,好像都跑光了一樣,誰讓那蛟龍出世,嚇得那幫家夥連滾帶爬,甚至有的褲子都來不及提上就往外跑,
劉名回到他之前所做的那張酒桌,拿起酒壺倒滿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後與君瞑一同離開了這醉香坊。而街上聚集著一幫護衛,各個攜帶武器,可是看到這二人出來之後卻都是向後退去,根本不敢上前。
這幫人無非都是醉香坊手下的護衛,平時對付一些來惹事鬧事的混混可以輕輕鬆鬆解決,可是遇到君瞑這種高手,那可就真是不夠看了,所以隻能任由這兩人從他們這群人之中走出,沒有絲毫的辦法。
劉名低頭思考沒有理會周圍的情況,走出這條街之後,他才抬起頭說道:“我聽說大平有一位冠軍侯就在崇明城內,不如我們去拜訪一下。”
君瞑腳下步伐不停,一步步跟在劉名的身旁,同時調養著體內氣機,雖然沒有收受到什麼傷勢,可是卻實打實的消耗了體內許多氣機,遭遇黑白袍之後他也更加謹慎起來,這衝名稱看似風平浪靜,實在暗潮湧動。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遇到他也難以力敵的對手,所以要時刻調整好自身的狀態。
聽到劉名說的話之後,君瞑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麼。大平冠軍侯之名他也是有所耳聞,據說也是一位五品落日境修士,正好也能見識一下。不過不久前崇明樓的那番異象,很明顯是有修士破境所致,能有那番異象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而那破境之人是誰君瞑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而在不遠一處街巷的角落,一身染鮮血的青衫男子癱坐在地上,身前的地麵上是一灘血跡。
這人正是從院中翻牆逃出的陳如圭,強拖著身體逃離幾條街的距離,最後實在是不得不停了下來。而他體內的傷勢也並非他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劍府內的劍氣仿佛被一股黑色的霧氣侵蝕,原本用氣機壓製住的傷勢也是在此之下再次爆發,使得他如今隻能攤在在這裏,渾身一絲動彈的力量都沒有。
陳如圭眼前的視線被鮮血遮蓋,腦子昏昏沉沉的,隨時都可能失去意識。眼前的視野逐漸變得模糊發黑,最終陷入黑暗。
“媽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如圭整個人就那麼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