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處,有一個小夥子正在掄斧砍樹,揮汗如雨很是賣力。
他叫許新,這是有關他的故事,隻不過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嘿咻,嘿咻……”
在許新的口號聲中,一顆大樹被他砍倒。
“樹倒啦!”
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他總是要多說幾句。
他圍著倒下的大樹,熟練地將樹枝丫杈去除,隻把光溜溜的樹幹拖到一邊。樹幹堆在一起,看來他已經砍了不少。
許新抬頭看了眼天上的驕陽,擦了擦臉上晶瑩的汗水,苦道。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現在這木頭是一根不比一根貴,這錢越來越難賺了。以後怎麼蓋房取老婆啊?村裏那些小娘們眼界一個比一個高,也不知道哪裏刮來的風,都爭著搶著要嫁城裏的公子哥。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口水很快被太陽曬幹。
“哎,太熱了!去歇一會。”
繞過樹幹堆,有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如同覆碗,光滑如冰麵。日曬之下也不發燙,顯得有些神奇。陽光照在上麵,投下一片陰影。
至於這塊巨石為何會在這深山老林中,許新從小時候見到它開始就在想,隻是至今都還沒想明白。他家裏祖祖輩輩都是樵夫,世世代代在這裏砍樹,卻也沒一個人知道這塊石頭的來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不耽誤他擱這休息。反正深究起來,最後也會算到那些傳說中的修道人或者武夫身上。跟他這樣的普通人產生不了聯係。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許新竟然靠著石頭昏昏地睡著了。
睡夢之中,他好像聽到很多個聲音,他們在對話。這些聲音許新很熟悉,他以前在這砍樹的時候就經常會聽到。隻是他從來聽不清說話的內容,曾經去看過村裏的赤腳醫生,甚至帶他來這裏看過,都沒有結果,再加上後來那個赤腳醫生走了,他最後隻能不了了之。況且他隻是一個樵夫,哪有這麼多精力去關注亂七八糟的事情,能混口飯吃就可以了。
“嘿嘿嘿,一年了,那個老鬼一年了沒來這裏看過我們這些家夥了。”
“沒有意外,看來是真的死了。”
“畢竟那個老頭隻是人族,能和我們耗這麼多年也真是厲害。”
“時候到了。”
“這麼說,我們可以出去了!”
“對對對,我看幹脆,就用這具現成的容器吧。等回到了巢穴,我們就真正的自由了。”
“你還想回巢穴那個破地方,我可不想,那到時候,把這具身體留給我一個人用吧。”
“連這種受不了蠱惑的殘次品都要,你的品位還真差勁。”
“差勁!哈哈差勁!”
“被廢話了,動手。”
五個人的對話到此戛然而止,忽然,靠著石頭睡覺的許新倏忽站起,抄起身邊的斧頭就往石頭上砍。精疲力盡的他好像生出無限的力量,斧頭揮出,呼呼生風。
斧刃砍在石頭上,頓時濺出大量的火花。可許新非但沒有被這一幕嚇到,反而愈發用力,一斧頭一斧頭得砍在巨石上。
普通的斧頭怎麼可能傷得了巨石,隻見淡淡的黑色氣體從他的七竅中流出。黑氣下沉,漸漸地飄浮到斧頭上,在其外附著成一層透明的黑色氣旋。頓時,許新手中的斧頭威力大增,一斧頭一斧頭劈在巨石,似乎濺出細小的碎石。
不知幾許,許新的斧刃崩開,可巨石的表麵,隻是出現了一條非常淺的細縫,若不注意看都看不到。
他的肌肉已經被撕裂,體內其實早已殘破不堪,哪怕是這樣,許新依舊不知道疲倦地掄著手中的斧頭。
在他斧頭崩壞破爛之際,巨石終於裂開一個小口,黑色的濃漿從這個裂隙中緩緩流出,散發出扭曲、瘋狂、令人厭惡的氣味。隻要是個正常人,一定會對其避而遠之。
許新見到他,竟然撲了上去,整個人都貼在了石頭上,嘴對準石頭的裂縫,拚命地吮吸著裏麵流出的黑色濃漿。他不斷地吮吸著,嘴巴變得鼓鼓的,他咽下肚去。但嘴巴還是鼓著的,他來不及吞咽,濃漿的來勢越來越快,衝進他的嘴裏。像是腦子滿灌水,黑色濃漿開始從他的眼睛裏、鼻子裏、耳朵裏流出,場麵十分惡心。
過了一會,他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接著又站了起來,扶著石頭開始嘔吐,嘔出一灘又一灘鮮紅的血液,直到把全身的血液都吐盡,他才死屍般直直地倒在地上。
可是片刻之後,他恢複了正常,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