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昌惱恨沐清風,疏遠他,不想理睬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實在是現階段的沐清風,太讓他失望了!焦頭爛額的皇上,自然不會有那個心思,去站在臣子的角度,為臣子著想。
或許,真正的聖君可以做到,在自己焦頭爛額之際,還能處處為自己的心腹愛將多多考慮。隻是,安世昌很明顯的,離聖君有萬步之遙!
一個心胸氣度都不夠高遠的皇帝,一個有點得意忘形的將軍,兩人生為君臣,注定了這一輩子隻能同苦,而不能共甘。
沐清風想要動用西大營的將士的請求,被斷然拒絕了,他垂頭喪氣的走出了皇宮。今天,陛下對他的態度,讓他第一次心生了解甲歸田的想法。他打算找回初一兄妹幾個之後,就遞交折子請辭,回老家種田去。
沐清風回到家裏,那副灰心喪氣的樣子,看得藍聽雨十分不喜:“你這是怎麼啦?不用去衙門上差啊?”
“.......”沐清風抬頭看了母親一眼,一個字也沒有說,自顧自斟了一杯茶。一喝,居然是冷的,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熱開水。渴得厲害,沒有辦法就灌了一肚子冷茶,心裏的焦躁這才緩解了一些。
藍聽雨氣壞了,忍不住大聲嗬斥:“你啞巴了啊?問你話呢?還不到午飯時分,你就回家來幹啥?平日裏,不是得傍晚才能回來的麼?你這樣下去,遲早大將軍的位置,都會保不住!現如今這世道,得罪正妻的人,最終的下場可是好不到哪裏去的!你不好好的上差,表現好一點,到底是想要幹啥?”
說完,就狠狠的瞪了沐滄海一眼。
這最後的一句話,與其是說給兒子聽,倒不如說是說給沐滄海聽。反正,這父子二人聽了,心裏都頗不是滋味。
沐滄海連眼角的餘光都欠奉,壓根就沒有想要理睬她,這幾天她實在是太令他失望了!整天就隻知道走東家串西家,兒子的現狀如何,敢情她依然未知?也是啊,她去別的人家串門,人家也不好跟她說“大將軍被朝臣集體孤立和遷怒了,而且,大將軍這段時間,似乎失了聖心”。
在整個圈子裏,或許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兒子都要倒大黴了,她依然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歡天喜地。唉,可想而知,那些夫人小姐們在背地裏,會如何的嘲諷或者可憐她。然而,她卻渾然不知,實在時候太可笑了!
藍聽雨依然絮絮叨叨,沐清風終於聽得很不耐煩,唇邊不禁勾起了嘲諷的笑意:“你的兒子如今在京城都快要呆不下去了,母親你還一天天的往外麵跑,到處去宣揚你的正妻不可辱的言論。母親啊,我的好母親,你知不知道,支持和擁護你的夫人太太越多,你的兒子就會越倒黴!總有一天,你的兒子會被擠兌得,都沒法在朝堂上立足了!”
此話一出,藍聽雨頓時驚呆了!
“什麼?兒子,你說清楚,你這說的是什麼意思?”
沐清風沒有做聲,徑自回了自己住的院落,打算寫幾封信,給自己認識的幾個江湖上的朋友,拜托他們幫忙尋找一下初一幾個的下落。
在艱苦的尋找和漫長的等待之中,一晃就過了一個來月,初一兄妹幾個,依然沒有消息。眾人都急壞了。
從京城往東北去的路上。
初一駕著一輛老牛拉的慢騰騰的牛車,帶著弟弟妹妹,往東北方向而去。幾個人都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裳,稍微改裝了一下,十一歲的初十扮成了女孩,十六歲的雲彩扮成了一個清秀的少年。兄妹四人一路上曉行夜宿,專門避開熱鬧的地方走。
“這車實在太慢了,又顛簸得很,都怪大哥執意要把馬車給賣力!這下可好了,這牛車的速度,堪比那烏龜爬行了!唉,也不知道大哥這是怎麼想的,竟然用那麼好的馬車換了銀錢,還有這輛老牛拉的慢車!”
雲彩被顛得遭老罪了,一路“哇哇”的吐,她就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大哥。那馬兒多好啊,以後都難求了。
初一瞪了她一眼:“別苦著一張臉,話也不要那麼的多,你還嫌這世上想要得到我們的下落的人不夠多啊?”見她那不服的樣子,又好心的給她解惑:“那馬車和馬都太顯眼了,容易給咱們招來禍端!我們穿著粗布衣裳,坐這牛車才跟身份相配,會是一種很好的保護措施。”
“哦?是這樣啊?”雲彩不禁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