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謝過穆公公。

嗯,這安世昌還算有點人情味,這要馬兒跑,總得先給馬兒喂些草料不是?一路風塵仆仆,肚子早就餓扁了,不給點吃的喝的,等會她就沒有力氣給皇後問診了!

陛下安世昌,親自迎候在了坤寧宮的門口。

“桔梗大嬸,一路辛苦了。”堂堂帝王,竟然對一個草民躬身行禮,將桔梗心裏僅有的一點不滿,也感動得煙消雲散了。

沈翰嚇得連忙跪下叩頭:“萬歲,不可!萬歲可是天子,怎麼可以屈尊給微臣的拙荊行禮呢?”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真不愧是忠臣,看得桔梗不禁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這老古板,要不要這麼愚忠啊!真是沒眼看了,好在杏兒不在場,否則的話,杏兒估計得要目瞪口呆了。

給皇後問診的結果,居然隻是小小的風寒,她一直不吃不喝的原因,隻不過是心病:陛下要冊封世家大族的女子為高位份的妃嬪,沒有顯赫的娘家背景的皇後,不禁寢食難安。她害怕在不久的將來,陛下會移情別戀,她的正妻的位置,會被別的女子奪走;她更害怕自己的三個兒女,會有性命之憂!

過度的憂思,導致她寢食難安,難以下咽。而且,求生的意誌非常的薄弱,從而病情日益加重,原本小小的風寒,居然也拖延成了大問題!

桔梗揮筆寫就藥方,遞給一旁的女官:“這藥要注意火候,三碗水煎為一碗,一天三次,連續服用三天。三天之後,再換另外一個藥方!”

女官連忙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躬身退下,去太醫院撿藥材去了。

安世昌非常的緊張:“桔梗大嬸,語兒怎麼樣?要不要緊啊?”

桔梗搖頭:“皇後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光喝藥這病是好不了的!拖得越久,治愈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就歎了口氣,為他指點迷津:“皇後是因為冊封妃嬪的事情,憂思過度,從而一病不起的!如果你希望皇後可以恢複健康,就得從根本上解除她的後顧之憂,讓她可以安心度日!”

“啊?是這樣啊?”

安世昌驚呆了,傻呆呆的,歎息道:“這要如何是好啊?”

沐清風家宅不寧,在朝廷官員之中,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無形之中,他的威信降了許多,這也影響到了陛下的威信。

以前,沐清風是安世昌的強大的支持者,在朝廷上一旦有了什麼分歧,沐清風都會堅決的站在陛下一邊,為陛下分憂解除。而自從沐清風被朝廷大員們群起攻擊之後,沐清風說的話,提的建議,往往都會被群起反駁。

昔日最大的助力,如今成了“絆腳石”。

這個局麵,是安世昌萬萬沒有想到!

而且,有傳言說“正妻聯合會”背後的支持者是皇後,導致呼籲選秀和必須冊封高位妃嬪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時至今日,局麵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了!朝廷大員逼迫,皇後娘娘病重,雙重壓力之下,他不由得特別的想念杏兒,想念沈捷!

如果杏兒和沈捷在,哪裏會有這些糟心事?!

沐清風自己立身不正,所以才會被人抓住把柄,連反擊的資格都喪失了!

桔梗到達京城的第二天,皇後娘娘是病情終於得到了緩解,有了一點起色,可以喝下小半碗的稀飯了。安世昌終於有心情上朝了。

被“正妻聯合會”害苦了的趙閣老,恨透了皇後,也恨透了沐清風的母親。自從皇後病了,皇上已經五天沒有上朝了,今天一見皇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再次上了請求選秀和冊封高位妃嬪的折子。

“不可!起碼這個時候,不可!皇後已經病倒了,你們怎麼忍心這樣逼迫陛下?身為臣子,不懂得為陛下分憂解除也就罷了,怎麼還可以如此的逼迫?!”得知皇後生病的起因,沐清風挺身而出,為聖上“仗義執言”。

他的話,引起了一片強烈的反擊。

趙閣老冷哼,語氣裏滿是嘲諷:“我說,大將軍,你有什麼資格阻擾聖上選秀?哼!身為臣子,你這樣做,可謂是其心可誅!你自己有個身份高貴的郡主正妻,也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女,你的大兒子都二十多歲了!可是,你不一樣左擁右抱,連寵丫鬟滅正妻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陛下貴為一國之君,不說後宮三千,起碼也得有四妃、九嬪、二十一禦女吧?這樣算來,加上皇後,也不過才三十五人而已!”

“趙閣老說的話,也正是我要說的話!”翟右相也是深受“正妻聯合會”之苦的人,他熱烈附和:“相比曆代帝王來說,這已經是少得可憐了,如果陛下連三十五個女人都不能擁有的話,這傳出去,豈不會被他國之人笑話?想我泱泱大國,天朝之邦,陛下連後宮都是空虛的,這讓陛下如何有顏麵?這讓我堂堂天朝之人走出國門,也會臉上無光,難以抬頭!”

得了!這都上升到“國之顏麵”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