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想得再多,也無能為力,她能做的,隻是默默守在顧雙城身邊。
砂鍋裏慢燉著白粥,一邊是切好片的牛肉和蔬菜,甘願端著凳子坐在廚房門口一邊看書一邊看著火,心想這次絕對不會溢了一地粥黏糊糊的了。可她看著看著還是入了迷,瞬間就把做飯的事忘到了腦後,顧二爺支著拐杖走過來,她才仰頭問:“你來廚房幹嘛?要喝水嗎?”
顧二爺無奈地衝著灶台努了努嘴,她回頭一看,白粥已經順著灶台流了一地。“哎呀!”她慌亂地直接伸手去端,忘記了砂鍋燒得火燙,刺啦一聲燙得手指瞬間起了兩個大水泡,嗚嗚嗚地就疼哭了。
顧雙城替她擦了藥,她還是疼得止不住,“雙城啊,我現在能理解炮烙之刑了,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燒紅的砂鍋殺傷力比開水什麼的牛逼多了,疼痛度自然也是翻倍的。上完了藥,他又拿了冰袋給她捏著緩和一下燒灼感。“我看啊,還是請個保姆吧。你啊,飯是會做,麻煩也不小,不是切到手,就是燙出泡……”
甘願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她嘿嘿地笑了起來,“心疼我啊?”
別扭的二爺總是心口不一的,“我心疼我的粥,你這麼煮下去,我都要破產了,還不如請個保姆呢。”
“切……”甘願撇嘴,“我失誤率很小的好吧。”
他拎起她燙紅的小手,“這樣的失誤,概率再小也不行。”
“可是雙城……”一離開冰袋,燙紅的地方就又刺痛起來,她急忙把手指捏上冰袋降溫,“我想做飯啊,做飯給你吃讓我很開心。”她心裏是有不安的,做飯是眼下她覺得唯一像是作為他妻子做的事,她可不想被人搶了去。
看穿了她的心思,顧雙城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傻瓜,你要是願意,大不了以後請你做保姆,一輩子給我做飯好了。”
“你少做夢了!”甘願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我才不做保姆呢!”
“不好嗎?”他笑了起來,眉眼裏閃動著如水般的柔情,“一輩子做飯,一輩子陪著我,一輩子我養著你。”
她飛快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笑著說:“那我的工資得開五千。”
“行。”
“那隻能有我一個保姆。”
“我還請不起那麼多呢。”
“那女主人欺負我怎麼辦?”
“我家裏沒有女主人,保姆說了算。”
“那我考慮考慮……”
小姑媽答應了保姆之職後,顧二爺相當爽快地就給她開了工資——五千!
甘願用燙傷未愈的手點了點紅票子,覺得相當滿足。其實她對於錢這種東西的概念很奇怪,抓到手上的就知道多和少,卡裏的一串數字就毫無感覺。
比如那天慈善拍賣花了多少錢,比如她買的禮服花了多少錢,又比如顧雙城替她買下的那些陶瓷花了多少錢,在甘願看來都沒有此時手上的這遝票子有存在感。
她對錢不敏銳是打小起就形成的性格,不過長大後她才肯認清現實,小時候那會兒她覺得自己可是相當會理財的呢!
情況是顧懷山有一次摸著她的頭說,“願願啊,你以後可得像爸爸,顧氏這麼大的公司,你也要學著去管理啊。”
“那我管理什麼?”五年級的甘願好奇地問道。
“嗯……”顧懷山思考了一下,“你是女孩子,心細,你來管賬如何?”
“帳怎麼管?”她繼續提問。
“帳嘛……”顧懷山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十一歲的小孩解釋賬務問題,思忖了一下,想了一個直白的說法,“就是咱們要把小錢省下來,聚到一起,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