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奇發覺不對,可當他傳令的時候,那一缸水直接傾倒了下來,瞬時衝進了擁簇在一起的五百番軍,就像是澆在了一個堅硬的石塊上一樣,但瞬間的灼熱將這塊巨石激的四分五裂。
番軍腦袋隻感到刺骨的痛,刹那間就感覺不到,直接被燙死,耳朵掉落,頭皮脫落,有些脖子都被燙掉,激起的熱水讓四周千餘將士慘叫不已,臉上無不被燙的起泡。
那五百番軍無一生還,趴在地上,盔甲裏不斷的冒著白煙,鐵甲也被燙的發燙,東門的攻勢瞬時銳減了下來,尹子奇氣的大罵,眼看就要成功,總在節骨眼上出問題,他又幡然醒悟,張巡之所以能力挽狂瀾,是因為他總是出其不意。
若自己在最後一刻,助燃一把火,豈不也能一舉拿下,他立即下令強攻,唐軍沒有多少水了,叛軍將士立即衝了上去,可一抹摸雲梯,燙的無法搭手,硬是等了片刻,張巡卻命人下去做飯,他不再顧惜糧草,該吃的吃,沒有了再說。
唐軍隻有片刻喘息的時間,他們不僅是在休息,還在等待,等待那城內剩餘的大缸,叛軍要是知道還有十餘個,估計是打死也不會上來了,張巡讓城內老小往上抬,這是他今夜能守住的唯一資本。
過了一會兒,叛軍又開始攻城,唐軍又開始守衛,戰爭就是如此的枯燥和惡心,苦了老百姓,害了征戰的士兵,那些發動戰爭的指揮者都該死,可他們卻能所謂的耀虎揚威,所謂的建功立業,名留青史,不過是讓人記住你們的名字,遺臭萬年而已。
尹子奇不再敢攻擊城門,他上次攻擊,被插成馬蜂窩,這次又被燙成死豬,番軍也是大驚失色,心生膽寒,在一絲冷風下,竟然心底發涼,似乎還有事發生,尹子奇也能感覺的到,可他沒辦法說,如果表明,那他今夜就不用打了。
自己死多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將張巡拖垮,事實證明,他今夜的強攻的確給了張巡致命的打擊,要不是從西門調過來一千人,他這東門就得破,西門被老百姓在守著,今夜唐軍損傷近千人,是張巡領兵一來,單位時間內損失最多的一次。
他來不及心痛,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慢半拍,就有可能丟掉自己堅守的東西,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罷休,他必須在這次給叛軍致命的痛擊,讓他們至此再也不敢圍攻睢陽。
一個不惜一切代價的進攻,一個拚盡性命的守護,兩者的意念真正的衝擊在一起,張巡似乎更高一籌,很快,十餘缸熱水抬上了城頭,均勻分布在各處,攻上來的士兵還沒感覺到什麼,被唐軍強行殺了下去。
隻聽城頭一聲怒喝,唐軍將士突然縮了回去,攻上來的叛軍隻感到城牆又高了一截,仔細一看,竟然是巨大的缸窯,灼熱的外表激得最上麵將士不敢接近,他壓根就沒時間思索,嚇的將雲梯一推,直接順著梯子倒了下去,他寧願摔死也不要被燙死,可下麵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強行退,後麵就是南湖,洗個澡也不錯,但北方將士大多不會遊泳。
除非!
將橋上的尹子奇擠下去。。。。。。。
壯觀的一幕出現了,睢陽城像是接通了銀河一樣,熱水傾倒而下,叛軍像是躲避致命的攻擊一樣,拚命地往後躲,可刹那間反應都不及,更別說閃人,連空間都沒有,三千將士成了死豬,並且燙傷近萬餘將士。
叛軍攻勢瞬時大減,可以說慘敗而歸。
人最堅強的一麵就是戰勝自己,最柔弱的一麵就是恐懼內心,這一幕徹底讓叛軍膽寒,還管什麼將領不將領的,瘋狂的往回退,他們明知道沒有水了,可就是不敢前進一步,而且聞到了,熟燙的肉香,讓他們惡心幹嘔,腦袋眩暈,不知所雲。
物極必反,狠心的尹子奇終於償到了苦頭,他的鼓車被推進南湖裏,本來他應該掉進去,可誰讓他機靈,竟然跳了下來,這下差點要了他的命,腰一閃,直接滾到了地上,要不是身邊侍衛看得緊,差點被活活踩死。
不死,也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