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霜火堡難得的大晴天,往常呼嘯的狂風也柔和了很多,天空澄澈如洗,不經意間會有幾朵調皮的雲朵自天邊劃過。
在堡內休養好了的巴德爾回到了廢棄礦洞旁他的家,幾日未歸,屋頂上落滿了未清掃的火山灰,屋旁的小橡木也有些萎靡不振,旁邊新隆起的小土包邊上多了一塊木牌,上邊用炭筆寫著愛犬盧克,半山腰平時風很大,木牌被吹的有些歪斜。
他趕緊上前幾步扶正了木牌,使勁往下壓了壓。沉默了良久,轉身推開了旁邊的木門,身後的陽光湧入,白熾的陽光中數不盡的灰塵顆粒不停的歡呼跳躍。
進屋拿起庫克的食盆,放到了木牌前,又拎出來前幾天那桶沒有喝完的酒,搖了搖已經所剩不多了。
走回到盧克的木牌下,像往常一樣,往盧克的食盆裏倒了一些酒,然後坐到了土堆旁,撫摸著木牌,恍若如以前一樣。
原本很多想說的話,臨到跟前,卻不知從何說起。
死亡這東西,巴德爾想過,畢竟不可能你殺灰狼,而灰狼不能咬死你。族長火須說,隻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但一個人活著,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孤單。
原本以為有了父親的消息後,心底會多一份期盼,沒曾想靜下心的時候,庫克的死把這一切都扯的稀爛。
拔掉木桶的塞子,雙手把它舉起來,淡黃的酒液咕咕咕的不斷的冒出,灌完了巴德爾的嘴巴,順著臉龐,滲浸入枕著的小土包中。
“夥計,我們來喝一個。”
酒水流的很快,流入鼻腔的,灌入口腔的,巴德爾幾近窒息。
巴德爾養傷的日子,放羊的事情主要是小安吉爾來做的,自從巴德爾殺死了那隻魔狼之後,周圍的狼群再沒出現過。
今天巴德爾離開堡裏後,小吉姆跟小安吉爾趕緊跟了過來,他們知道巴德爾對盧克的感情。
這時遠遠的看到巴德爾的情況,兩人趕緊跑過去費力的把他扶坐了起來。
“拿桶酒吧”巴德爾癱靠在木牌上,碩大的光頭被燕麥酒浸濕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小吉姆走進屋內熟練的找出3個碗,拎了桶酒,放到了眾人眼前。
小安吉爾默契的打開酒桶,每碗倒了一些,然後從不遠處母山羊達爾克背上,拿下來幾長條麵包,還有一大包煙熏好的肉塊。
“煙熏狼肉,年老的狼就這點不好,肉很難嚼,接著。”說完小安吉爾每人扔了一塊。
“還不錯,沒被它吃了,現在吃它,哈哈”巴德爾咬了一大口,使勁嚼了嚼,有點塞牙。
“族長說那條魔狼的皮跟骨頭可以賣個好價錢,商隊來了,看你有啥需要的嗎?”小吉姆今天洗漱的很精神,金色的長發用一根繩子紮住束縛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很多。
“讓他們下次來的時候幫忙找一些武技的書吧,我跟小安吉爾沒法使用鬥氣,學些武技也好,另外三葉草戒小吉姆你確定不要嘛,那天族長他們在不遠處。”巴德爾撓了撓頭,有些愧疚,之前他們都以為,這個戒指將來一定是留給小吉姆的。
“老頭子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再說我是個戰士,又不是魔法師,用不到啊。”小吉姆怔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
巴德爾也不矯情,舉起碗,三人碰了下,隨即一飲而盡。
“每次商隊來了,族長都不讓巴德爾去堡裏,是不是為了保護他?之前那本書上魔法鎖很高級的樣子。”小安吉爾喝了一碗酒,似乎有點被嗆到,說話有點斷斷續續。
巴德爾從懷中摸出那本書,隨手翻了翻,依舊隻能勉強認出幾個像地名的詞語,隨即把書扔給了小安吉爾。
“我也來瞅瞅。”小吉姆說完就擠到了小安吉爾身邊,兩個人勾肩搭背胡亂翻著書頁,即使他們之前已經看過,但能看到傳說中的魔法書本身就是件開心的事情。
“康恩但丁這在大陸通用語中好像是雄偉城市的意思,塔若尼克是無邊森林的意思,傑拉爾丁是黑暗沼澤的意思,古吉拉是漫長的河流的意思,德爾特是沙漠的意思,城市,森林,高山,河流,沙漠等於啥都沒說。”小安吉爾頓時氣餒,氣呼呼的吐槽了一句。
“我嚴重懷疑你不是親生的,哪有老子這麼坑兒子的,十八年不聞不問,還給這麼一本看不懂的破書。“小吉姆也氣不過,為兄弟鳴不平。
“權當個念想吧。”巴德爾反而看的很開,曆經生死後,得失對於他淡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