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風混雜著枯枝碎石不時敲打在窗欞上,劈啪作響,壁爐內的爐火已經暗淡,空氣中滿是木柴燃盡後灰燼的味道,熟睡的巴德爾猛然翻了個身,極不情願的醒了過來。
“真他媽冷”巴德爾氣呼呼的嘟囔了一句,下了床,雙臂環抱在胸前,蜷縮著身子往壁爐走去,昏暗的環境中,有些迷糊的他忘了房梁的高度,頭狠狠的撞了上去,摸著有些滲血的額頭,巴德爾詛咒了所有的神靈,尤其是傳說中人見人厭的厄運之神。
痛苦的搖搖腦袋,巴德爾順手從旁邊爐膛裏摸了把草木灰塗在額頭上,心裏琢磨著是不是又該加建這該死的房子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個頭瘋了一樣的長,普通矮人一米5已經算極高了,而他每年都在長,估摸著要有兩米了吧,清楚的記得去年那會,小安傑爾打賭說他的房子再也不用加建,目前看來,他輸定了。
彎下腰往爐膛內加了些細小的枯木,鼓著腮幫吹了幾口,爐膛內的火焰慢慢大了起來,接著巴德爾隨意坐在地下,伸手摸了摸不遠處的盧克,一隻利菲平原獵犬,跳躍的火光中,盧克的身體有節奏的起伏著,分明還在熟睡,不忍心打擾老夥計的美夢,起身從爐膛對麵的酒架上,拿下一個橡木桶,拔開軟木塞,濃鬱的燕麥酒香撲麵而來,想到老吉姆,巴德爾不得不承認那個老家夥釀酒的本事真沒得說。
當他轉身準備尋找酒杯的時候,盧克已經叼著它木頭食盆一邊搖尾巴一邊圍著橡木桶轉圈。巴德爾大笑了幾聲,拍了拍盧克細長的腦袋,端起橡木桶倒滿了整個食盆,足足三分之一桶酒,庫克乖巧的拿腦袋蹭了蹭巴德爾後,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壁爐中的爐火忽明忽暗的映襯著一人一狗,巴德爾突然想起來,小安吉爾說過今天要進行鬥氣測試,冰火嶺的鬥氣測試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千百年來,這篇土地能孕育出的都是火屬性鬥氣,還沒聽說過有別的天賦。
天亮的很快,不等巴德爾那桶酒喝完,天邊已泛白,風似乎也小了一些。推開房門,冷冽的夾雜著淡淡硫磺味的空氣迎麵而來,遠處不斷噴射的岩漿閃著紅色的光亮,巴德爾活動了下手腕,扭了扭腰,感覺前些天受的傷已無大礙,徑直往羊圈走去,喝完酒的盧克繞著他歡快的跳來跳去。
羊圈是由廢棄的礦洞改造而來,原先很低矮,恰好容一輛小礦車通過,但自記事起,巴德爾個頭每竄高一次,族長火須就帶人把洞裏擴建一番,往往一搞就是幾個月,常年累積的羊糞味道那叫一個熏人,巴德爾最怕的就是清理羊糞,感覺比跟灰狼戰鬥都累。清理出的糞便還要通過索道運送到遠處河邊的開墾出的田地裏。
移開封堵在門口的柵欄,巴德爾趕緊閃身到一邊,刹那間頭羊哈裏就帶羊群猛然衝了出來,浩浩蕩蕩的100多隻山羊,如行軍的隊伍一樣向著每日的草場奔騰而出。
冰火嶺是霍森蘭河眾多源頭中的一個,每年山頂積雪融化之後,就會彙成涓涓細流,在冰火嶺的溝溝壑壑中流淌,直至彙入霍森蘭河的主河道。
羊群常去的地方,位於溪流較平緩的地區,常年累積的厚厚的火山灰在河流的衝擊下會形成很多小小的綠洲,山羊最愛吃哪裏的苦薊草,一種四季生長,帶有3瓣尖刺樹葉,秋天會開出棗紅小花的小草。巴德爾早先還嚐過幾口,草根處有著些許清甜。
沿途的道路並不平坦,彎彎曲曲的小路在各種高低不同的溝壑中起起伏伏,常年的放牧,羊糞已經鋪滿了整個道路,以至不需要人帶領,頭羊哈裏也會帶領著它的羊群準確的前往。
冬日的冰火嶺臨近火山的地方很是溫暖,但濃重的硫磺氣有著不小的毒素,以至於大部分的動物都生活在火山的邊緣區域,其中就包含灰狼,一種群體肉食動物,是巴德爾的大敵,每年都會有不少山羊被咬死,也會有不少灰狼被他射死,拿著皮毛去老吉姆哪裏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