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遇上,我們幽個會啊(2 / 3)

話罷,她收回身姿,同時扔給慕汐靈一個瓶子,還有一張繡了繁花圖案的絲巾,淡聲道,“用這個止血,包紮一下。”

言畢不再理她,隻自顧靠坐,合上眼眸沉思。

慕汐靈回味著她最後那句話,再望自己還在淌血的頸項,此時才深知慕汐瑤是連和她繞彎的心思都不得了。

半響,她嚅嚅接道,“無論大姐姐如何想,不在的人終歸不在了,我還想好好的活著,以後,我會聽你的話的。”

汐瑤未睜開眼,隻道,“如此最好。”

……

重生之後,對於爹爹戰死巫峽關一事她不是沒有心生懷疑。

畢竟當時的援軍正是張悅廉的嫡長子張文軒。

先太後娘娘與太宗皇帝相識於戰場,她的家鄉在靠近南疆的一座邊境小鎮上,二十七年太後病重,天燁帝親自陪伴她回鄉,也算是有孝心了。

隻沒想到南疆王突然來犯,三十二萬大軍轉眼兵臨城下,白白給張家當作取了父親性命的刀。

慕堅再無情無義,那時爹爹的死對他來說百害無一利,不但皇上會收了慕家的兵權,之餘張家,他更矮了一截,他斷然不會那樣做。

那麼皇上微服出巡的消息,南疆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宮中有細作?

還是……這僅僅隻是個巧合?

想著這些,馬車在搖晃中向河黍慢慢靠近。等待她的,又將是什麼呢?

……

這日很快過半,慕汐靈被汐瑤要挾了一番後,顯得乖巧了許多。意外的是張清曜忽然改變主意,決定在巫峽關留宿一夜。

聽到這消息時,汐瑤以為他又想使手段來試探自己。哪知入關之後,張清曜隻同她招呼了一聲便帶著一隊人馬匆匆離去,像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

正逢酉時與戌時交替時,天色沉沉漸暗,在客棧安頓罷了後,汐瑤道想出去走一走。

張家的人並未阻攔,張清曜的長隨榮羨,領了八名侍衛伴她左右。

巫峽關地處吳廣郡,是鶩莽山脈西北巔的起始,以城為界,往南五百裏便是大祁與南疆的邊界。

自二十年初後,天燁帝將巫峽關的駐兵增到十萬之多。而周圍不出百裏,統共三十萬大軍,加上臨近河黍,莫說抵禦南疆王,就是要揮軍南下都不是難事。

南疆苗域的苗人居於深山中,向來蠻橫,茹毛飲血,擅長巫蠱惑心之術。

即便邊界相隔了足足五百裏,祁國也鮮少有百姓敢往那麵走。

因為一不小心,被苗人抓去就隻得兩個結果:被當作食物,或是養蠱的容器。

整座城關在破開的山體之間,山體呈玄黑色,這樣的石質尤為堅硬光滑,饒是苗人攀爬本事了得,也奈何不了這天然的屏障。

南麵城牆,高百丈,厚八丈,站於其上,俯覽腳下萬物蒼生,夜了,除了腳底下城門那兒駐守的侍衛軍,還有幾束燃起的篝火,再不見百姓。

迎麵吹來的風中夾雜著獨屬於深山密林的神秘的味兒,舉目遠眺,在視線一片開闊,在那盡頭處,群山巍峨,跌宕起伏,夜色將其勾勒出壯闊宏偉的輪廓。

久不語,汐瑤隻身站在那處,仿佛望見了當日的情景。

萬馬奔騰,號角震天。

苗人的大軍從那山中浩蕩狂卷而來,攻城的戰車當先,伴著苗疆特有的助漲氣焰的怪叫聲,勢要破城門,血洗巫峽關,擒天燁帝!

而她的爹爹身披戰甲,手握銀槍,以五萬,戰三十二萬!

然……

枉送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又是什麼呢?

“你心裏可有怨?”不知何時,張清曜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將手中白淨的絲帕遞給她。

汐瑤才發現,自己的眼眶早就濕潤了。

隻看了那帕子一眼,她便抬起頭,將眼中的淚水生生逼了回去。

見狀,張清曜不可置否的一笑,“在自己的夫君麵前,何需強忍?”

“可是我卻覺得,站在我麵前的是我的殺父仇人。”張家的每一個人,都是!

聞言,再望身旁的人兒麵目肅然,一雙清眸直直盯著遠方,在越來越沉寂的夜色裏,她看上去是那樣孤弱,卻又倔強。

張清曜眼眸中略有一絲光芒閃過,繼而開口道,“不管你信不信,害死武安侯的可不止我張家。”

他竟然如此大方的承認了?!

汐瑤側眸,擰著娟眉,恨意至深的望他,恨不得從他身上生生剜下肉來!

“別這樣看著我。”張清曜輕鬆一笑,將那方沒送出去的絲帕收回,“誠然,你不也是受皇上之命,入我張家取前朝的傳國玉璽麼?”

話都說開了,也就無需在掩藏了。

移開定在他臉上的眸,汐瑤冷聲,“可是你還想物盡其用,不是嗎?”

他不會那麼早殺她,至少現在不會。

揚眉,張清曜與她見招拆招道,“我已知道你的計劃,你從何而來的自信,能夠全身而退?祁尹政能給你什麼好處?你慕家為大祁鞠躬盡瘁,兩代忠魂都不能保全一個你,不寒心麼?”

怎會不寒心!

“張公子,你可是在對我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