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毒之人,你該死!(3 / 3)

好不容易安定下心神的慕汐靈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廳中向主位上的那二人跪下,“靈兒也覺得大姐姐是下毒之人,自我與娘親入府之後,母親寬厚,視我與娘親為一家人般悉心照料,隻大姐姐屢次刁難,先是借幽若寺玄林法師的箴言壓低娘親的身份,再阻撓我前往國子監上學,才子宴上,設計我嫁與宋成遠,靈兒實在想不出,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能有這般狠的心腸和能耐!”

宋嬤嬤一開口就將矛頭直指汐瑤,更有慕汐靈不管不顧舊事重提,偏那女子全不為自己做解釋,還抬手將欲為她辯駁的粉喬擋了回去。

這下當真讓慕堅和蘇月荷為難。

雖他們心裏都覺著是她,可眼看皇上南巡在際,他慕家當真丟不起這個人,更不能在此時生出如此大的變數。

況且張恩慈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依著宋嬤嬤和慕汐靈一鬧,若不深究,也許會驚動河黍張家。

真叫人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汐瑤,你可有話想說?”猶豫了片刻,蘇月荷試探的問那人兒。

心思裏想著,若是她能自己認了,他們也好從輕發落不是?

“二叔母希望瑤兒說什麼呢?”汐瑤淡聲反問,早就對她這叔母不做期望。

轉而,她看向滿眼恨意望著自己的慕汐靈,從容的臉孔兀自溢出淡薄的淺笑,溫聲說道,“當日我前往幽若寺為爹爹上香,得玄林法師賜箴言,二叔與二叔母不也沒有反對麼?大師的箴言我怎可能刻意造假?”

事情過了那麼久,就算是她慕汐瑤有意,不也是得了蘇月荷的首肯的麼?

再者,出於什麼原因,她已不想多說。

“下令讓三妹妹在家閉門思過的是二叔,也全因你當日在國子監口不擇言,才會有此下場,汐瑤自認沒這魄力,且是我說了不許你做的事,你就當真不會去做了麼?至於才子宴……”

說起這件,汐瑤臉上的笑意更加深長了,“莫不是三妹妹已經忘記,是你得了袁皇貴妃的暗示,施計用翡翠鐲子引宋成遠來廟堂見我,我不過為求自保,讓他在皇後娘娘與眾人的麵前說了那番心儀你的話而已。你外祖母與納蘭皇後乃堂姐妹,袁皇貴妃怎可能給你小恩小惠?你真以為皇後娘娘沒看穿你我的把戲麼?若我那天不這樣做,待你那點伎倆被拆穿,就不止賜婚那麼簡單了,你連這點都想不通透,今日硬是把黑的說成白的,過錯都由我慕汐瑤擔待了,那麼張姨娘被落毒一事,還需所謂的證據嗎?不若將我五花大綁,直接送大理寺查辦,還省些功夫去。”

她盈盈起身,緩步走到廳中,正對慕堅夫婦,已然心灰意冷,麵色清冷的說道,“既然宋嬤嬤覺著有必要查,那就請二叔與叔母做主,派人到大廚房查個清楚吧。”

“老爺——”

廳外一聲孱弱的嬌呼,張恩慈由著兩個婆子扶著行了進來。

她一身素衣,麵色蒼白無血,才半日功夫,連眼窩都深陷了一輪,瞧著便是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得灰飛煙滅。

見她行進,慕堅與蘇月荷都動了動身,慕汐靈更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她麵前將她扶穩!

不料她卻急急說道,“今日一事與大姑娘無關,老爺夫人莫要再冤她了!”

“娘,你在說什麼?!”

聽張恩慈一言,慕汐靈簡直不可思議!

她剛吃了虧,卻又不難看出爹爹還有蘇月荷,抑或者這府上的任何人,都已經將慕汐瑤當作下毒的凶手,為何娘卻拚了命維護?

“靈兒!你閉嘴!”張恩慈強忍不適,嚴聲喝斥女兒,“快向你大姐姐道歉!”

“不必了。”汐瑤淡淡然製止道,“事已至此,還是查清楚的好。”

“無需再查!”張恩慈強忍著一口氣,極力阻止,“此事乃我咎由自取,聽人說將水銀摻入胭脂中使用,可容顏常駐,卻忽略它的毒性,以至於痛失孩兒,老爺,是我不好,你要責罰便責罰於我,莫要再冤枉大姑娘!”

說罷她便讓扶自己來的婆子將她平日用的水粉呈給慕堅看,那凜然的表情更果決非常,突然之間就成了府中唯一對慕汐瑤信任的人。

她兩個針鋒相對,甚至才子宴當晚還動了手,這連京城的孩童都知道,這會兒得她為其辯解,實在太叫人費解!

慕堅接過那水粉,蘸了些在手中細細一撚,果真有水銀的痕跡,所以這小產一事……

“晚輩不敬,敢問張姨娘使用這摻水銀的胭脂有多久了?”久不說話的沈瑾瑜忽然在這時開了聲。

張恩慈被他一問,登時心生忐忑,繼而小心回答,“兩載有餘了。”

“兩載?晚輩常年在塞外做生意,倒是聽說許多胡人婦女也常用水銀養顏。”

他眼中含著詭謫的流光,一瞬不瞬的望著用防備之色看著自己的張恩慈,自若的說道,“晚輩曾好奇與人討教,教晚輩配方的人道:水銀乃雙刃之物,長久用之,雖能使容顏常駐,可其毒性會從肌膚滲透入體內,起到避孕之效。既然姨娘用了兩載……”

話說至此,他忽的收聲不語,定定望著那驚恐不安的婦人。

她怎可能還能有身孕?

況且大夫們也驗出那鴿子湯中有水銀之毒,豈是一盒胭脂就能說得過去的?

歸根結底,這有避孕功效的水銀,恐怕不是為她自己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