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閑和薛遺風在小青的率領下回到了盧府,這盧府上下已然是一片縞素,門匾之上懸著黑白綢緞,徐閑不解向著小青細聲道:“這盧家老祖人雖不省人事但這氣息為絕,這般鬧得是為何?”盧家老祖人未亡,怎麼就要做白事?
小青輕聲道:“這是小姐的主意,盧家老祖不省人事,不如對外宣布這老祖駕鶴西去,這樣則盧老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盧家了。”這盧家一直是由盧家老祖來把持著的,而盧懸月早就覺得盧家不該隻循於舊製隻做這刺繡而該發展些新的產業,而盧家老祖是有著些許腐朽的,二人理念背道而馳加之盧懸月不過是這明麵上掌權的,私底下都是盧家老祖盧長青在掌管,所以盧懸月一直受製於老祖,如今倒是正好。
徐閑本是不疑惑楚萱兒為何能出這種主意,畢竟楚家也是大戶人家生活於其中多少耳濡目染,通曉其中奧妙但徐閑卻好奇為何楚萱兒要幫這盧家出這種主意?
三人交談間便到了這府前,不過這府上的護衛看著三人的眼色有些許不善,當徐閑和薛遺風來到這盧府之後先是楚家三小姐遇襲再是盧家老祖宗駕鶴西去似乎這一切都與這二人有關,不給這二人好眼色倒也不奇怪。
但畢竟來者是客,上頭又沒有吩咐自然這守門的仆人也不敢攔隻能由著三人進去,倒是與這身穿白緞的盧庭雲迎麵相撞,徐閑與其對視之時見得其黑眼圈之濃重,神色疲敝顯然是忙碌於這盧長青的“喪事。”
徐閑看著臉上黑氣繚繞的盧庭雲,忍不住提醒道:“盧公子,不妨先去睡上一覺。”
在跟著秦喜的那些日子,徐閑也陪著那老不死的嚐了不少草藥,秦喜每次總是總要讓徐閑先嚐藥草,那第一次便讓徐閑生不如死,那草藥好像是叫什麼九締青葉花這剛吃下去便是腹痛難忍,連內力都調動不及便昏厥過去。
再醒來之時便看見秦喜在這為自己施針,也正是從那時開始,徐閑方才知曉這江湖上的另一位不死頑童,是真的不老不死,年過古稀的秦喜仍是一副壯年模樣,這秦喜效仿神農嚐百草,早已經百毒不侵,衰老極慢,正如二人聊天中所說:“我若那天去了,我這屍體即便擺放於戶外百日也是不朽不腐,不生蛆蟲,五毒必不近百步。”也在這途中徐閑知曉不少藥理,上次見著秦喜是送他出關而去,至於生死論不到徐閑操心。
徐閑看這盧庭雲一股黑氣直衝腦門,養尊處優慣了遇到這等耗費心力的事自然不從心。
倒是這盧庭雲也不顧這徐閑的提醒,直接略過了對著小青強撐著笑意道:“聽聞楚小姐醒了?待處理完家事之後再登門拜訪。”說著領著仆人向門外而去,待著諸多人手貌似是要置辦些什麼東西,徐閑也未再去提醒盧庭雲,而是同小青說道:“走吧,回你們小姐這。”
盧庭雲不願搭理徐閑不隻是礙於這楚萱兒更是這徐閑一來盧府便是不得安寧,所以看著徐閑如同和看著喪門星一般,徐閑本與這盧庭雲毫無交集,受了他一房之恩故而善意提醒如今這熱臉貼了冷屁股,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徐閑領著二人直接推門入了房間便笑道:“你這精神頭倒是不錯。”這推門便看見楚萱兒捧著碗麵條在這狼吞虎咽,見此徐閑方才打趣道。而這楚萱兒隻是瞪了徐閑一眼,繼續吃著碗中的麵條。
那口中含著麵條嘟著嘴,瞪著眼睛的模樣看上去倒是可愛,徐閑和薛遺風分坐於楚萱兒兩側,而小青則走到了紫熏床邊,不過這紫熏倒還未醒來。
徐閑在一旁嗤笑道:“別吃得怎麼急,和餓死鬼投胎般,沒人和你搶。”而薛遺風卻是把一杯茶推到了楚萱兒麵前笑道:“姑娘誒,麵條怎麼吃可容易把這人給噎死。”
楚萱兒同那赤袍鬼麵人大戰消耗諸多著諸多精力,加之昏闕中隻飲得了幾碗水,這醒來自然是饑餓難耐但如此吃相在徐閑預料之外,卻被薛遺風預料到了。
徐閑嘴角微斜:“老雞賊啊,老雞賊啊,光給這漂亮女人倒水,不知道給你這主子倒上一杯?”聽聞這話的薛遺風滿臉堆笑道:“是是是,少爺您說的是。”
楚萱兒吃完這最後一口麵,打了個飽嗝,依靠在椅背上而徐閑則是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來擦擦你這嘴。”這手帕正是在廣陵城外楚萱兒打飛出去的那方,誰都不知曉徐閑的如何又給尋了回來,這會楚萱兒倒是接了過來道了聲:“多謝。”
薛遺風則是起身欲走向門外,徐閑抬首道:“你去何處?”
而這薛遺風也是不解:“這人都醒了,不得快點把這落羽劍給尋回來?這離錢塘大潮可沒幾天了,南京啟程到杭州府還要些時日。”
徐閑微微頷首也起身點頭道:“有理,勞煩這楚小姐和我們走上一趟。”楚萱兒作為劍主自然會對這劍有所感應,要是楚萱兒同往尋回自然要容易些。
而楚萱兒聽聞二人想要尋回這落羽劍眼中卻顯得落寞,叫住二人:“這落羽勿去尋了,收拾收拾直接啟程往錢塘。”
徐閑一臉驚愕的回首望著楚萱兒:“當真?”同為用劍,徐閑當然知道善用雙劍的楚萱兒若失掉一柄稱手的兵器和自斷一臂般,實力必然大損,楚萱兒不同於徐閑尚未進無劍之道,在這有劍知道才是佼佼者罷了。
薛遺風雖然不用兵器,但想著少了一把劍那多少有些不太適應也隨著徐閑追問道:“姑娘,這落羽可是柄神兵這說不要就不要了?當真不心疼?”
楚萱兒微微搖頭:“當初贈劍給我的人曾告知我,若是有一日這劍原本的劍主來尋回這劍,勿要追問返還於他便是。”這落羽劍在楚萱兒手中不過才能展露六成不到之威,而在徐閑手上所出的樓蘭,那一劍卻是能有著個七八成威力,在這楚萱兒三言兩語之徐閑倒是有著幾分明白了那人以一道劍氣便傷了紫熏,可想而知這人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徐閑則坐了下來這劍主既然都不追究了那自己和這薛遺風也別參和這些事了便道:“那等紫熏能活動了,我們便啟程。”
看得楚萱兒又是搖了搖頭回首看向這小青和在床上尚未醒來的紫熏:“這次啟程錢塘僅僅你我三人,她們也需要自行出門曆練。”而伏在窗前照顧紫熏的小青,聽到楚萱兒的話心不禁一緊但也不敢去忤逆楚萱兒的意思,不過小青卻心中在想出門曆練那這錢塘大潮近在咫尺自己要去,楚萱兒自然不會阻攔最多就是分道而行罷了。
薛遺風則拂袖出門道:“那這收拾收拾,明日就啟程便是了,離這大潮前夜也沒多少時日了。”而徐閑附和道:“你今天再好好休息一番,再過上那麼於後日啟程。”
杭州府外,這杭州知府劉蘿謙顯得有著些許焦急問向這一旁的劉顯雲:“約摸著還有多久才到?”這城外的一眾人,無一不是杭州府上的官員,所迎接的便是這北下而來的襄陽王朱翊銘和這張千玨,一旁的劉顯雲躬身道:“稟大人,據眼線來報,襄王的人馬已經到了十五裏小廟,最多一個時辰便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