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偏過頭去,麵色蒼白地發著抖。金鈴兒晃了晃林廣崢的胳膊道:“你別太逼著她了,容她緩一緩,興許就想明白了!”
“好!我再給你一晚,明天一早給我答複!哼!”林廣崢甩袖出了房門,金鈴兒忙跟了出去,吩咐丫頭鎖上了房門。她追上林廣崢問道:“她若不肯,你總不能逼著她就範吧?你得有兩手準備才行。”
“放心,我早打算好了!她若不答應,還有那兩丫頭呢!打得半死拖到祠堂去,定個協主私逃的罪名是很容易的。到時候,我那兩個弟弟也懷疑不出什麼了!對了,那四箱東西都收好了?”
“收好了,在我那屋裏擱著呢!你要不放心,自己開鎖點數去!”金鈴兒嬌嗔了一句。
“那裏頭都是我爹積年攢下的寶貝呢!有些東西花錢都買不來的,你可得給我看好了!”
“要不叫你家那位大少夫人看著?”
“生氣了?”林廣崢調笑著捏了捏金鈴兒的下巴,順手摟著她的腰肢道,“我這就領你回房消消火氣兒去!”
“少沒正經兒了!”
林廣崢大笑了起來,摟著金鈴兒回房去了。
可憐的梨花被關在黑屋子裏喊也喊不出來,跑也跑不了,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外麵漸漸黑了下來,,心裏喊道趙元胤快來救我呀!我再也不賭氣亂跑了!
且說元胤此時正在書房裏忙著書寫呈上的公文。寫得疲累時,他略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是全黑了,便喊道:“來人!”
一個侍衛進來道:“主子,有何吩咐?”
“夫人回府了嗎?”
“還沒呢!”
“沒?”元胤放下手裏的毛筆,微微皺眉問道,“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
“是還沒回,剛才蕪葉過來問了一聲兒,以為夫人在您這兒了。屬下跟她說夫人壓根兒就沒來過,想來夫人應該還沒回府。”
元胤沉思了片刻後道:“找了雀靈回來!”
侍衛自行退了出去。元胤起身抖了抖胳膊,長長地哈了個哈欠。許久沒幹這活兒了,坐了一天竟覺得累了,更要命的是梨花那丫頭居然賭氣到這個時辰都不回來!他一邊揉著肩膀一邊暗自笑了笑,心想等那丫頭回來真的好好收拾收拾,方才知道什麼叫夫綱。
他轉過身去,正想從桌上端起茶杯時,忽然發現茶壺下的爐火已經滅了許久,茶早已涼了,便喊道:“蕪葉!”
話音剛落,唐宣貞便捧著茶壺出現在門口。她身後跟著的蕪葉一臉著急地說道:“王爺,奴婢跟宣貞小姐說您在書房裏忙著呢!可她非要上樓來給您送茶……”
“下去吧。”元胤淡淡地說了一句。
蕪葉撇了撇嘴,好不甘心地轉身走了。唐宣貞進了書房,擱下茶道:“剛才煮茶時聽遊姐姐嘮叨,說還沒尋著合適的人兒,便想著上回王爺不嫌棄宣貞煮的茶,就再往您這兒送來了,您請嚐嚐?若不合口,請王爺指點一二。”
蕪葉站在門口沒走遠,聽見裏麵的話立刻歪了歪嘴,抖了抖眉毛心想,還指點一二呢?還沒尋著合適的人兒呢?不如索性把話說開了,你想奔這兒來唄!哼!
“擱下吧。”元胤的聲音在書房裏響起,總是那麼不冷不淡的。
“是,”唐宣貞又道,“王爺若不嫌棄,在沒尋著合適的人之前就由宣貞來為您煮茶吧!宣貞忝居府裏,實在有愧,再不做些什麼真就是白吃白住了。”
蕪葉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不好意思住在府裏就回寺裏去呀?又沒人攔著你!非在這兒說得這麼好聽,真是煩人!她剛嘀咕完,旁邊走來一個侍衛,衝她比劃了一個手勢。她知道不能站在書房外偷聽,隻好走開了。
蕪葉走開後,元胤回了唐宣貞的話:“不必了,你先回去吧。”唐宣貞似乎並不意外,輕輕點了點頭道:“是,宣貞明白了。其實宣貞今天來是有事想求王爺。”
元胤在圓桌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你想求什麼?”
宣貞忽然下跪,聲音微微顫抖道:“求王爺殺了班那鏡台!”
元胤垂下了眼簾,撥了撥手裏的茶杯道:“這事你不必過問。”
“宣貞每每想起容姐姐,心裏就恨自己!當日若非宣貞技不如人,此仇早就報了!如今看著班那鏡台安然地待在靜湖閣,宣貞心裏更不是滋味兒!宣貞想過再偷襲她一回,可眼下是在府裏,又得您和遊姐姐相助,豈能恩將仇報?所以……”
“所以什麼?”元胤抬起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她問道。
“宣貞明白,王爺其實也不容她班那鏡台。隻是礙著她大理公主的身份不好下手罷了。為替嬸娘和容姐姐報仇,宣貞懇求王爺賜給宣貞一個機會。”
元胤嘴角勾起一絲淡笑,擱下茶杯看著她說道:“你要我送你一個刺殺大理公主的罪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