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竟覺得有些親切。
她想,他一定是瘋了。
而後便傳來了男人懊惱的聲音,“不見了。”
“……”
什麼不見了?
忽然腦子一個電閃之間,想起了什麼。
她記得前幾天他一直在書房裏忙碌著,而她端著水果拚盤進去的時候,似是看見了他在寫著些什麼,一看見她進來,便將文件壓住了,像是在防著她。
她當時候也沒多想,以為他是在忙活什麼公事。
但如今回頭一想,如若真是公事,他也不至於反應會這麼大。
那應該就是寫給她的……?
正想著有些出神,男人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霸道,“不準哭鼻子,我出來後,若是看見你眼睛是紅的,你三天別想下床!”
“……”
顧笙在聽到這句話時,什麼情緒都沒了。
默默地將音量調下,再調下,生怕別人會聽見一般,頭微微有些低著。
“也不準難過,你男人是捐骨髓,不是死了!所以不準難過!”
“……”
席南城說了一大堆的不準,仿佛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從來都不曾離開過她一般。
“更不準和那個姓梁的說話!”這句話,頗有些咬牙切齒。
“……”
“我允許你這一個小時內……不,半小時不想我。”
席南城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定般,語重心長地道。
顧笙抿了抿唇,她能想象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忽然,手機頁麵跳到了一個旅遊景點的小地圖上,男人的聲音並沒有消失。
“你挑選下,喜歡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顧笙對於地圖上的景點興致缺缺,可手機卻被男人控製得死死的,卡在了這個頁麵裏,每一分鍾就跳動一下……非逼著她往下看。
一如他的人那般,霸道而強勢。
許是料到了顧笙的反應,才幾分鍾,手機便恢複了正常,“算了,等我出來,我們再一起挑。”
“……”
而男人似乎在計算著時間,獨自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了很多話。
顧笙覺得,他生平前二十多年的話,加起來,都未必會有今天的多。
最後,男人給她念起了故事。
一板一眼的,破有種演講的味道。
直到那錄音筆戛然而止,手機微微發燙,那扇門,始終緊閉著。
顧笙保持著這麼個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那錄音又開始重新播放。
“deng——”
忽然,沉靜的走廊裏,傳來了一聲聲響。
那原本亮著的紅燈,此刻屬於熄滅的狀態。
顧笙“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由於長時間的僵硬動作,一下子起得太猛了,顧笙的身子晃了晃,腳步朝著身後退了退。
一旁的李叔及時地伸手扶住了她。
而另一道身影也閃現在她的身旁,同樣亦扶住了她的手臂。
“顧小姐,你沒事吧。”李叔擔憂地問道。
顧笙微閉了閉雙眼,再睜開時,眼前已然恢複了明亮,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沒事。”
梁儒生黑眸暗了暗。
顧笙竟覺得有些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