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鄧氏心裏越發的鬱悶。想不到自以為做了穆王的夫人,就算是躍到枝頭做了鳳凰,卻原來過的日子還是不如人家一個商戶!
大約隻有做到了王爺的正妃,才能真正的享受榮華富貴吧。
鄧氏的心底突然萌生了一個要不得的想法。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卻聽見有人在門口說道:“聽說是二嫂府上的鄧夫人到了,我就過來看看,不會唐突佳人吧。”
鄧氏一抬頭就看見一位穿著嬌嫩的鵝黃褙子的美人兒站在門口對自己笑。
她頭上梳著風流優雅的墮馬髻,卻不落俗套的隻帶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簪並一個鑲嵌著七彩寶石的赤金梳子。
身上是交領的鵝黃色鑲這白狐毛的褙子,下麵則是同色係的錦緞所製的挑線裙。
那模樣真是又富貴又嬌俏,居然讓平日裏自負美貌的鄧氏,無端端地的自慚形穢起來。
“您是……請恕我眼拙。”鄧氏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夫人不必緊張,我是楚王妃。”那美人可不是正是柳靜菡。
她笑著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俏丫鬟就是青鳳。
鄧氏大驚,連忙行禮說道:“原來是王妃。都是妾身失禮了。還請您見諒。”
柳靜菡卻是異常的平易近人,居然親自去把她扶了起來:“哎呦,您怎麼這麼多禮?咱們都是年紀相仿,何不以朋友相交?我真是一看見你就覺得親切呢。”
說完,她親自拉著鄧氏坐下,竟然真的是一副把鄧氏當成同等身份的模樣。
鄧氏真是受寵若驚。
平日裏在王府之中,那穆王妃自然是趾高氣昂,對她們這些姬妾隨意嗬斥,即便是到了外頭,她也不肯讓她們輕易出麵露頭,甚至不肯和她們多說半句話,仿佛是這樣就會跌了身份。
沒想到同樣是王妃,這位楚王妃卻是如此的親切。
“王妃,這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怎麼敢……”鄧氏到底還是沒有忘了身份。
柳靜菡故意板著臉說道:“你這就是見外了。我既然有心結交,你卻這般的推卻,我還是離開才好。”說完就作勢要起身。
鄧氏趕忙拉住她的袖子,說道:“王妃莫惱。是妾身矯情了。既然王妃有心,親身自然喜不自勝。何不你我同坐?”
柳靜菡見對方終於入觳,自然是緊著坐下。
兩個人你來我往,就攀談了起來。
她們二人一個是有意討好,另一個則是刻意結交,居然就發現有許多的共同話題。
談了約莫一刻鍾,柳靜菡歎了口氣:“真是相見恨晚啊。沒想到夫人與我竟然是言淺交深,堪稱知己了。”
鄧氏自然是附和著說道:“可不就是。我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和王妃談得如此開心。”
這時候,恰好那繡娘也上來了。
那繡娘見楚王妃也在,趕忙行禮,說道:“都是奴家失禮了。因著前麵那位夫人要求太過精細,我這才耽誤了時間。還請二位贖罪。”
鄧氏見這繡娘模樣端莊,又衣飾整潔,心裏就先生了幾分的喜歡。
“有什麼好的料子和衣裳樣子,盡管拿上來給我們瞧瞧。”柳靜菡輕車熟路的說道。
鄧氏一看柳靜菡的模樣,就知道她必定是經常來的熟客。哪裏像自己這樣,出來一次,都要三求四謝的。
那繡娘就從她跨在身上的一個布袋子裏麵拿出了兩本厚厚的冊子。
柳靜菡指著其中一本冊子說道:“這裏麵都是布料的樣品,你挑了喜歡的出來,她們才會給你拿整匹的出來看,倒也方便。”
鄧氏依言翻開冊子,果然就看見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等顏色分成了不同的行列,下麵依次放著三寸見方的小塊布料,自然是錦、緞、綢、紗、綃等各式布料應有盡有。
鄧氏頓時就看花了眼,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過了半晌,她才指著一幅銀紅色的萬字不斷頭的蜀錦布料,問道:“把這匹布拿來給我瞧瞧。”
那繡娘頓時就麵有難色。
“怎麼?是沒有料子了?”鄧氏問道。
“不……隻是……”那繡娘有些說不出口。
“無妨,你拿來吧。這料子原是之前我看中的。”柳靜菡笑著說道。
鄧氏頓時大驚,她連忙擺著說道:“這怎麼可以。妾身怎麼可以奪王妃所愛?”
“這是什麼大事?你我今日一見如故,就算是我把這料子送給妹妹你了。”柳靜菡大方的說道。
鄧氏有心推卻,卻又實在舍不得這匹一見傾心的料子,隻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那繡娘就趕忙退下去取料子了。
青鳳在後麵看著鄧氏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心裏好笑。
真不知道如果這位鄧夫人知道,不管她選的是哪一塊料子,自家王妃都會這麼一番說辭,她會作何感想?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鄧氏覺得和楚王妃更加親密了,也就放開了心防,趁著那繡娘取料子的功夫,她就低聲說道:“實不相瞞,妾身如今已經有了身孕。”
“那真是恭喜妹妹了。”柳靜菡的笑容真摯。
“妾身還有個不情之請。聽聞王妃醫術了得,能否請您給我看看我這胎像是否平穩?”鄧氏試探著問道。
柳靜菡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笑著說道:“這又什麼為難的?不過是些些小事!”說完就主動伸出手,搭在了鄧氏的右手手腕上。
鄧氏自然是立刻放鬆身體,配合柳靜菡的動作。
過了片刻,柳靜菡卻是皺緊了眉頭:“換另外一隻手再診脈。”
鄧氏看柳靜菡神色凝重,心中忐忑,也不敢耽誤,趕忙又把左手遞了過去。
等到柳靜菡把左手也診脈了一番,臉色卻更加的難看。
“這……王妃,是否有不妥當之處?還請您有話直說。”鄧氏十分的緊張。
“你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麼破血大寒之藥?”
(二更會稍微晚點,大家可以猜一猜,柳靜菡到底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