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後,澤田綱吉都還記得那個下午,一位名叫羅德·奧利安的男子,帶著他精心挑選的四名精銳探員,悄悄前往距離巴勒莫大學不遠處的檸檬果園後麵的一家廢舊工廠裏。

那時候的澤田綱吉手腳都被鐵鏈子鎖住,但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他被綁架的這短短一天裏,他也就當時給自己放了個假。作為意大利最大黑手黨家族的教父,他的閱曆他的經曆讓他能夠有足夠平靜的心態去對待這次綁架。不過,在他被綁架的這一天裏,他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顧,有吃有喝,早晨甚至能夠在工廠四周轉轉,勘察勘察地形。

澤田綱吉的通訊工具被全部收走,整個工廠裏也沒有可以讓他向外界發消息的工具。他自己也不著急。雖然隻有短短一天左右的時間,但他通過綁架者隱秘傳遞給他的信息,他分析自己被綁架並不是為了謀財也不是為了求是,而是有其他別的什麼目的。他隻是憑著簡單的直覺去猜測這次綁架的目的不是為了傷害他。

而當羅德·奧利安悄然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澤田瞬間心頭一震。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在他知曉黑手黨知曉彭格列的短短十年裏,他遭受了無數的綁架,遇到過不計其數的營救,心裏的感情卻從來都隻是感動愧疚或其他,遠遠沒有那次的那種眼眶發紅,胸膛發熱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一直固有的堅持的某些被捆綁著的感情黑屋終於因為羅德的到來破裂開來,無數的光線跟著他從門口漫射過來。

“……你來了。”

“嗯。”羅德讓其他四個人留在屋外,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了鐵絲,竟然就那麼輕易的斷開了鎖鏈。

澤田感動的握住他正要打開手鏈的手,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的時候,羅德突如其來的一句:“我來找你,開不開心?”讓他的滿腔熱血都凝成了血旺,恨不得全部潑到眼前這個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男人頭上去。

不過是澤田綱吉心頭這個想法一閃而過,身後就真的有人如一道閃電那樣朝著羅德後背砍去。

澤田大力起身撞開羅德,短短幾秒鍾事情,兩個人的肩膀卻同時承受了一半的力。澤田好多年沒受過這種強力的擊打了,整個人一瑟縮,羅德立馬就像炸了毛的兔子,凶狠的瞪向那位罪魁禍首。

對方沒想到自己迅猛的動作居然被兩個人這麼默契的化解了,慢悠悠的抬起頭來,表情變得難已琢磨。

羅德和澤田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竟然是金棕色的。

難道說?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表情俱是一怔。難道說眼前這個人就是兩次通過了醫院層層檢查的那個挑釁者?

那位男子看著兩個人表情怔忪,有些困惑,微勾唇角,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知道我是誰?”

“我們不知道你是誰。”

默契超好的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惹得男子又多看了他們幾眼。

二對一,按道理說男子應該有所畏懼,不過正相反他反而表現的興致勃勃。羅德望著對方眉眼透露出來的興奮和愉悅,不動聲色,輕悠悠地開口:“單打獨鬥我一個人你也討不到好處,更何況外麵還有四個人。”

對方一聽這話,果然斂起了表情,表情恨恨的,逃了。

澤田綱吉看著羅德表情鎮定地放一個嫌疑犯走了,心情有些微妙:“喂,羅德。”

“嗯,怎麼了?”

“你看上他了?”這麼容易就放他走了。澤田綱吉留了半句話沒說出口,因為他前半句一出來連自己都聞出了濃濃的醋味,自己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節奏啊!

“當然不是,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羅德這句半解釋半藏疑的態度讓澤田綱吉稍微有點不舒服,不過好在羅德很快就給他解惑啦。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被綁架的這一天左右的時間裏,根本就沒有受過任何的傷害,人家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這尊大佛吧。”羅德繼續伸著手給澤田解手鏈,因為右肩受了傷,手一時半會兒使不上力氣,兩個人於是就坐在原地慢慢的開鎖鏈。一邊解手鏈,兩個人還一邊說著話,討論著案情,似乎根本就不把這個房間當成綁架的房間,安心的待著。

“羅德,就這兩個星期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被綁架的這一天多的時間裏,我也好好的思考了許多。我先說一下我的猜測吧。綁架我的人應該就是殺害會場那兩個人的犯人這個我已經可以確定了。但重點是他為什麼要殺害那兩個人。而這一點我想我已經找到答案了。因為他們曾經參與傷害了他的某些活動。由此我們大概也就能夠確定犯人是路易斯,但奇怪的地方就在於,路易斯這個人表現出來的他的一切報複和魯索家族提供給我的某些東西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