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璃驍身子一彎,躲開花生米的攻擊,手指往茶碗中一挑,幾片茶葉飛向莫問離。
“不錯啊,再來。”
莫問離身形急閃,鞋也未穿,直接跳到了漁嫣作畫的小桌上,一腳踩到了墨硯中,再一抬腳,蹬向了撲過來的禦璃驍。
禦璃驍趕緊躲開,抓著他的袍擺就是一拽。
此時漁嫣正生氣,把她別致的畫兒給弄壞了,跳起來,往莫問離身後一推。莫問離未防這一招,人往前栽了一步,禦璃驍又怕漁嫣掉下來,於是沒躲,莫問離和他的嘴唇碰了個正著,牙齒都撞得咯地一聲響。
“媽呀……”漁嫣眼睛猛地一瞪,掩著唇驚呼。
這兩個人的嘴巴都出血了!若明兒人家問起來,是被對方的嘴巴給咬壞的,這、這,太讓他們兩個如何解釋?
她沒忍住,捧腹大笑。
“閉嘴。”那二人慌慌地去尋帕子,拿茶漱口,再用力擦嘴。
正恨得發狂時,蘇意和快步進來了。
“皇上,尊主,鳳卿姑娘非要闖進來。”
“嗯?”二人轉頭看,隻見鳳卿披著披風,大步往裏跑。到了二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哭求。
“求公子相助。”
“起來說話。”漁嫣扶她起來,見她雙眼紅腫,琢磨著,是家裏老太太出事了。
果然,鳳卿才坐下,便急急地說:“我娘病倒,大夫說已經不行了,我娘隻有一個願望,希望我能嫁進公子家中,請夫人、公子成全,演出戲給她看看。”
漁嫣轉頭看禦璃驍,他用帕子掩著唇,眉頭緊皺著。他是皇帝,怎麼能演戲,一言九鼎,娶了得就認,所以這行不通。
“公子,請公子成全,鳳卿定會報答。”鳳卿又跪下來,咚咚地磕著響頭。
“不然,問離拿張麵具過來,讓蘇意和去吧。”漁嫣明白禦璃驍的顧忌,於是過去找莫問離。
鳳卿急得眼淚直流,連聲懇求。
“鳳卿,若你娘這回病又好轉了,你準備怎麼繼續騙她?”莫問離問。
“我……”鳳卿愣住。
“給你娘續命,不是沒辦法,能讓她再活上一兩年,你好好盡孝吧。”
莫問離眼神嚴竣,但一放下帕子,露出那紅腫破皮的嘴唇,又顯得格外滑稽。
“若能如此,鳳卿感激不盡,請公子相助。”鳳卿用力點頭,飛快地擦去淚水。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種遺憾和痛苦,漁嫣能夠體會。她匆匆換衣,讓人取了莫問離的金針過來,一行人匆匆趕往鳳卿的小院。
門口站著兩位老人,正踩在石頭上,伸長脖子往牆裏麵看。
“米大伯,米大娘。”鳳卿匆匆打了招呼,沒有讓她們進去的意思。
漁嫣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二人,這米大娘一看就很精明,眼神躲閃不定,米大伯尖嘴猴腮,一看也不是忠誠之人。她擰擰眉,從二人眼前走過。
“鳳卿,這兩位是……”米大娘一把抓住了鳳卿,盯著禦璃驍和莫問離問。
“是我的恩人。”鳳卿輕輕抽出手,推開了院門。
“鳳卿,我們懷瑜……”米大娘幹咳一聲,哭喪著臉說:“沒了呀……”
鳳卿悲傷地轉過頭來,輕輕點頭,“是,沒了……”
米大娘抹著眼睛,幹嚎起來,拽著鳳卿不放手,“鳳卿,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兩個啊,他是為了你才出去送了命的。”
“那是他自願出去闖蕩的,男兒誌在四方,怎麼能把這事壓在女子身上?”漁嫣走過去,一把揮開了米大娘的手。
她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早應該去看看米大娘這兩個人,若兒子真沒了,她怎麼隻會幹嚎?難道……她不敢往下想,這樣對鳳卿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你、你是誰啊,怎麼這樣說話?”米大娘壯著膽子瞪漁嫣。
漁嫣笑笑,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邁過了門檻,待兩個大男人進去之後,重重地碰上了門,壓低了聲音說:“糟糕了,米懷瑜根本就沒死在野狼穀,一定還活著,但是因為有事,不敢出現。”
兩個男人也是一愣,但漁嫣在這方麵的預感一向很準,再細思那米家老兩口的神情,果然不太對勁。
“jian人。”莫問離欲開門出去,被漁嫣用力抓住。
“鳳卿癡心至此,此時不宜挑穿,待我弄清此事再說。”漁嫣向屋裏呶嘴,讓禦璃驍和莫問離進去安慰那可憐的老太太,“我和方意和去一趟米家。”
“我也去吧,反正我也不會治病。”禦璃驍拉住漁嫣的手,轉頭看莫問離,“把你的紅眼睛藏起來,老太太很害怕。”
“我怎麼藏啊?”莫問離甩袖,黑著臉往屋裏走。
“你不進去安慰老太太?”漁嫣小聲問。
“莫問離會有辦法。”禦璃驍拉緊她的手,快步出了小院。
穿過長長的巷子了,隻見老兩口擠在一起,快步往前走,哪像常年有病在身的人?還常哄得鳳卿去幫他們幹活,洗衣裳,做飯!
“騙子!”漁嫣愈加憤怒。
待米氏夫妻進了小院,二人立刻擋住他們要關上的門,大步進去。
“你們要幹什麼?”米氏夫婦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摸到了牆邊的鋤頭。
“你們偷了我的東西,所以我要回來。”禦璃驍大步往前,一手架住那老頭兒打來的鋤頭,手往他懷裏一摸,袖中滑出一塊玉佩,握在掌心,給老頭兒看,“我這玉佩價值連城,你居然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