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數百名明軍朝田雄、馬得功的親兵殺來。
剛才派人出去時,城門口的明軍已經感到不對,兩位本應休養的總兵大人突然來到城門,即不勞軍,也不守城,一來就派人出城。這是什麼道理?
等到使者出城返回身後卻跟著大量韃子時,差不多所有人都猜到了事情地大概,許多普通士兵心中充滿了憤怒,他們的家眷都在南京,沒有和田雄,馬得功一樣舍家投韃的覺悟,隻是主將吳星一直待在兩位總兵身邊,無人挑頭,他們憤怒歸憤怒,卻不敢有什麼動作。
如今吳星眼睜睜的死在他們麵前。又有參將下令,明軍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毫不猶豫的向田雄和馬得功兩人殺來,這個變故讓兩人大吃一驚,不過,兩人能在黃得功手下當上總兵,也不得草包之輩。他們馬上就作出一個決定:“把城門口的人殺散。打開城門。”
“錚、錚、錚。”兩隊明軍在大門前打成一團,他們一個要奪城門。一個要守城門,前一刻還是袍澤兄弟。這一刻卻成了生死仇人。
田馬兩人的部下都是從軍中挑選地精銳,他們隻忠於主將,絲毫不管是否是賣國求榮,打起來毫不留情,相比之下,守城的軍士雖然激於義憤,隻是他們的素質本來就不如田馬兩人的親兵,又要擔心外麵的清軍趁機攻城,一心兩用,很快落了下風。
“什麼聲音?”城外的清軍聽到動靜麵麵相覷起來。
“不好,可能是出了變故?”譚泰身邊的一名副將道。
這麼一說,譚泰臉上也一下著急起來,隻是望了望高大的城牆,他們隻能無可奈何,這次來地突然,他們連雲梯也沒有帶一架,聽著裏麵的喊殺聲隻能幹著急。
城門吱呀一聲還是打開了,終究是田馬兩人的人馬占了上風,正等得不耐煩的譚泰大喜:“衝!”
數千清軍迫不及待的向城門衝去,見到大勢已去,除了一些被圍的明軍,隻餘明軍一哄而散,當譚泰的馬蹄踏進城門的一刹那,他恨不得高聲大叫起來,自己終於先多鐸攻入濟南。
北門,清軍的攻城正烈,黃得功親自站在城頭,監視著清軍的攻城,城中火炮稀疏,好在經過這麼多天地攻城,清軍的炮彈也好象剩餘不多,大炮射越來越慢,明軍依仗著大量火槍,才擋住清軍的攻擊。
張天祿,張天福站在離戰場不遠的一處高台上,看著前方攻城的清軍一波一波的倒在城牆下,欲哭無淚,投靠多鐸時,兩人部下一共三萬多人,如今不到一個月,兩人的部下就死地隻剩下三分之一,如今濟南城依然沒有攻下,天知道攻下濟南城時他們地部下還會剩下多少,手頭若是沒有兵力,他們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會成為泡影。
多鐸的煩擾並不比張天福,張天祿等漢奸少,濟南城下已經損兵折將將近四萬人,眼下關寧軍已經頂上去了,隻是領兵的胡守亮卻是奸滑的很,看似攻的聲勢浩大,卻完全出工不出力,一到城頭打擊範圍又折了回來,若不是看在吳三桂的麵子上,他恨不得把胡守亮推出去斬了。
雖然損失的多是收編的明軍部隊,八旗主力隻損失了數百人,隻是再這樣下去,他就不得不出動八旗主力來攻城,否則將所有投降的漢軍拚光,以後恐怕無人敢再投降了。
看著城下層層疊疊的屍體,多鋒就覺得頭痛,八旗是大清根本,絕不能有太大的損傷,可是要放棄濟南城,根本不可能,若是他統領著十幾萬大軍無功而返,別說是他會地位不保,就是攝政王的地位也會被動搖。
這座濟南城,就象是一隻刺蝟一樣,讓他一口咬下去馬上就剌得鮮血直流,偏偏他就不想放棄也不能。
“報,王爺,火炮營報告,紅衣大炮已經沒有炮彈,不能再射了。”
“知道了,下去吧。”多鋒麵無表情的道,若是換了脾氣暴燥的阿濟格,剛才報信的那名奴才免不了挨一頓鞭子。
清軍的火炮從稀疏到完全停止下來,城頭隻剩下明軍火器的聲音,剛開始明軍還以為清軍的火炮隻是暫停,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見到清軍的炮彈落下時,明軍頓時歡呼起來,沒有清軍火炮的幹擾,城中的民夫可以將各種守城物資源源不斷的運上城,守城頓時輕鬆了一大半。
黃得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韃子不可能隨軍生產炮彈,城中卻每日可以補充數十,憑這一點。至少在韃子把炮彈從北京運過來之前,優勢是在明軍手中。
可能預感到今日攻城會無功而還,清軍退軍的鳴聲響了起來,正在攻城的清軍如蒙大赦,迅離開噩夢般的戰場。
正當城頭明軍歡呼時。一名渾身血汙地將領從城下跌跌撞撞的走上城牆,他正是防守西城門口的參將,見到黃得功,那名參將放聲大哭起來:“大帥,西城丟了。”
“西城丟了?”黃得功聽得愣了起來,自己根本沒有聽到西城韃子有攻城,西城怎麼會丟了:“怎麼回事?”
“是田雄和馬得功兩人。他們打開城門放韃子進來。吳將軍不肯聽從。已經被他們殺了。末將無能。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