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是沒有用的,並行悖論(ParallelParadox)!你既不是完全的高維生物,也不是純粹的低維生物,因此不是我們的對手,也不能容身於低維世界...”跨越維度的信息追魂奪命般在我耳邊響起。
我瘋狂地跳躍於世界之間,隻為了不讓身後這一群高維生物追上我...現在的狀況,三維世界中的“距離”已經不再具有意義,我隻能粗略地打個比方做個估計——身後這群跟屁蟲被我甩開了大約兩三個三維世界的距離。看似瘋狂的無規則跳躍是為了不讓他們預測到我的行動軌跡,實際上...
我有必須去的地方。
隻要能到那個地方...那個世界坍縮前的時間點,我就有機會扭轉一切反客為主!
但正如他們所說,我無法像完全的高維生物一樣直接幹涉或者任意選擇低維度世界,隻能匆忙地在一個個世界間進行跳躍——還不能在同一個世界停留過久,否則無異於一塊躺在砧板上的肉。
正三角形的穿界門開了又開,每穿過一次就跳躍到一個隨機的世界...
“你有點慢了啊。”一張巨大的,閃著金屬光澤的怪臉在我穿過門後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嘖!!”我停頓了不到半秒,立刻在身後開啟了另一道穿界門。我明明才剛剛進入這個世界,這家夥竟然捷足先登了麼...
“為什麼還不理解呢?你現在就像在一遝紙上四處鑽洞的螞蟻,明明隻需要[順從],就不必再當那隻螞蟻...”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回應,卻在穿過新的穿界門時發生了意外——
我懸在高空,一動不動。並不是我違反了物理法則,而是被不需要遵循這個世界物理法則的東西抓住了。
“低維度的世界沒有太多存在的意義,我原以為領略過高維世界精彩的你會明白。”怪臉再度憑空出現,戲謔地盯著我——這大概就是它在三維世界的投影了。
“我不需要明白。”我在腦內瘋狂地運算著,以擺脫它的束縛為運算目標。我並不能看見束縛我的是什麼,怪臉也隻是它為了嘲諷我而暫時出現的低維投影。
“那你就應該消失。”怪臉的表情變得凶神惡煞,隨後我感到自己被重重地扔向地麵。
空氣摩擦幾乎令我燃燒起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在下方打開了穿界門。我一定要到那個地方...
“設定目標...原初世界...已坍縮...時間點:末日...”
我就在我的身體落入穿界門的一瞬,我感到了一陣奇妙的痛苦,瞬間失去了意識。
那感覺就好像方糖溶解在咖啡裏...而我是那方糖。
[時間節點確認_記憶重置:已重置]
......
[原初世界_時間點:“末日”]
“誒,都說今天是世界末日,好緊張哦!”
“《世界末日》的電影有看嘛?超火的那個!”
“誒誒,你們看今天這天氣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今天不會真的是世界末日吧!”
我十分興奮地對班上的同學們說著。
“傻了吧”“鬼才信”“今天就是個大晴天哪來的不正常”“看多了吧”
......
算了,不信也無所謂吧,反正我也沒相信過。隻不過想找點有趣的話題和大家聊聊天罷了。本來以為大家會感興趣...不過大家都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把我當回事呢。
我有點鬱悶,回到座位上等著上課。
結果班主任上課第一句話就是:“傳說今天是世界末日哈,不過,我們課還是要照上,都別太激動啊~哈哈哈...”我心想,剛才我說到這個話題大家都不感興趣的,這老師估計要冷...
“場”字還沒在腦子裏冒出來。老師的這句話就像在過熱液體裏丟進了一顆氣泡一樣,教室裏瞬間沸騰...
什麼嘛,大家這不是很感興趣嗎?那我剛才說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理我???
......
“因為他們不喜歡你啊。”
......什麼?
好像是我自己說話的聲音。但是...我剛才有說話嗎?
我開始有點失魂落魄。講台上的老師,教室裏的同學...加起來將近一百人的嘈雜的教室,就在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一樣。
並不是他們安靜了,我知道。因為我的同桌依然漲紅了臉,手舞足蹈地在說著什麼;我的前座也回過頭來對著他大笑。
這一瞬間,仿佛我被這個世界“排除”了。大家的聲音像隔了很遠,傳不到耳朵裏...畫麵也變得像褪色了一般。我低下頭趴在課桌上,有點想哭,但我努力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
就這麼暈乎乎地到了中午放學。大概三米寬的鐵門,上千個學生像擠牙膏一樣慢吞吞地穿過,門口還站著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社會人”的角色。誰知道今天中午又是哪些倒黴蛋找人約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