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軒,我的孩子,娘親對不起你……但你要相信,娘親不是故意要詆毀你,這全是因為娘親要嚇唬慕容紫雨而說出的傻話!娘親這樣做,都是為了讓你回到娘親的身邊!
如果先前還對葉夢嫻有些希冀的話,在聽到這一番後,清陽所有的希冀都會瞬間破滅,她的嫻姐姐簡直是無可救藥!
“你住口,你以為小軒軒會跟你一樣?你兒子的出生就是為了來幫你還債的!”
然,還不等葉夢嫻出言作答什麼,紫雨痛苦不堪的呻.吟聲忽然傳來……
“啊啊……我的肚子好痛……”下腹某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當場嚇壞了慕容紫雨,她僵著身子一動不動,本就蒼白的麵容近乎透明,漸漸的,下腹又一陣抽痛襲來,痛得痙.攣.噬.骨,冷汗直冒……
其實,早從失足落水的時候,她就隱約感覺到小腹隱隱作痛,直到這一刻,在聽到葉夢嫻的刺激後,她才隱忍不了自身的情緒,一下全爆發出來了。
清陽臉色一變,驚恐萬狀地看著紫雨慘白無色的臉龐,“紫雨……你怎麼?你不要嚇我啊?!來人來人啊……”
“我的孩子……我好像要流產了……快,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慕容紫雨莫名心悸地朝著裙上望去,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濕熱的液體,正從她的腿.間不斷地往外湧出來,她能感覺到一條小生命在慢慢消逝……
“流產?!”葉夢嫻呼吸一窒,心頭也瞬間凍結起來,慕容紫雨……流產了?
望著她裙上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時,清陽禁不住嚇得淚眼婆娑起來,她對流產沒什麼概念,但也知道那意味著紫雨那未出世的孩子快沒了……
“紫雨,你不怕,我馬上叫人去請太醫……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慕容紫雨嬌麗的麵容不停有冷汗滲出,緊繃的下腹深處,仿佛正在對她發出某種駭人而絕望的求救聲,“孩子,我的孩子……娘親求求你,不要再離開娘親了……”
匆匆趕來了奴才婢女,立刻將慕容紫雨和小軒軒帶回了房間,獨留下清陽和葉夢嫻兩人在園子中。
“嫻姐姐……這下你滿意了吧?我對你真的好失望……因為你,紫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命償一命,你沒有資格在要回小軒軒了,從今往後,小軒軒隻會是紫雨的兒子……”清陽痛苦地閉上眼睛,她痛恨自己沒有能力去救紫雨,眼睜睜地看著孩子離開人世……
葉夢嫻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隻能閉著眼睛靜靜地流著眼淚,一命換一命,這都是天意……
她從來沒有感到那麼的無助,那麼的驚慌,那麼害怕失去。
****
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慕容紫雨神情脆弱地將臉埋進了自己的手心中,腦海中不斷浮現太醫的那些話:微臣已經盡力了,王妃這孩子是保不住了!
她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看這世界就這樣走了……
“孩子,是娘娘對不起你,沒好好保護你……”
得知紫雨流產的消息後,楚琉軒著實心急火燎地趕回了慕容王府,當他看到妻子虛弱地躺在床中傷心痛哭時,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給宰了,當妻子恐懼絕望的時候,自己竟然不在身邊!如果自己沒有進宮,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雨兒,別哭……身體要緊!”他嗓音哽咽,緊緊地擁住妻子嬌弱的身軀,陪她一起承受痛失愛子的痛苦,“沒有了這個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任由眼眸中的淚水狂泄而出,慕容紫雨早已泣不成聲,“他還那麼小,就這麼走了……”
楚琉軒努力地逼回眸底的淚,強忍住心中湧出的酸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和孩子,才會讓你受那麼多苦,我向你發誓……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待你們母子!”
“可是孩子……”慕容紫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有你們母子四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或許是因為咱們和這孩子緣分尚淺,上天才會收回他……”楚琉軒聲音哽咽顫抖,淚水一滴,兩滴,連續不斷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葉夢嫻嚐到骨肉分離的痛苦,而他和雨兒……亦嚐到了!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們之間的瓜葛糾纏何時才是盡頭?
“是我不好,是我晚來一步……”話落,清陽的眼角噙著悲傷的淚水,顫著手捂住泛紅的臉頰再也說不出話來。
鳳傾灝溫柔地擁住清陽,無限憐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不關你的事情!誰能預料到葉夢嫻會在那時候跑來……”
“我去找葉夢嫻報仇……”淩亂地拭幹臉上的眼淚,慕容紫晴怒火攻心地吼道。
微微提上一口氣,慕容紫雨不由苦澀一笑,“別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她把我推下水的,是我不小心滑倒落水,若不是她拉了我一把,恐怕我連自己的命也沒了……她失去兒子,我也失去兒子,算是扯平了……”
眾人聞言一怔,驚訝了好半響……當事人都不追究了,那他們這些旁人也不好在追究下去。
其中最震驚的人莫過於清陽本人了,原來……嫻姐姐沒說謊,並不是她推紫雨下水的,而自己卻那樣深深地誤會她……
當她火速趕回皇宮的時候,卻被清風告知:嫻姐姐在一個時辰前,提早一步動身離開新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