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周薇站在懸崖邊上,腳下是一片城郭漠漠。風把象征皇後的華服吹起,好像是一曲華麗的挽歌。透過層層疊疊的群山,好像依稀可以看見那深邃的宮殿。
昨夜城破時,在天邊殘月的照射下,文博將其放在了馬上。“薇兒,你快走,不要管朕,走的越遠越好。”
周軍已經攻下了晉國,早已是傷痕累累的大晉,根本是不堪一擊。
“站住,你已經無路可逃,投降吧,周後。”
轉過頭來,看到這些人手裏拿著長槍弓箭,隻是淺淺一笑。本身就是生無可戀,又何須去刻意畏懼死亡。
“住手!皇上有令,務必要保全文博一家。”
本來已經閉眼受死的周薇,又緩緩睜開眼睛。想從懸崖跳下,已經被上來的周軍拉住,想活的人沒有活下來,想死的人卻怎麼樣也死不了。
押回南都的路上,他竟然還在笑。
“周薇,你沒事就好。這天下朕是負了,我不負你就好。”
周薇莞爾笑著說:“從此以後,咱們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得暢談詩畫,不必為國事所累,這豈不是也很好嗎?”
“文博,朕封你為晉侯,你可願意?”
“皇上恩典,文博不敢有怨言,唯一的要求就是能保住晉地的百姓。”
天義下意識得看了周薇一眼,心裏說道:薇兒,你憔悴多了。”
轉眼已經是上元佳節,內侍卻敲開了了晉侯的門,“皇上有旨,請晉侯周夫人,入宮跟皇後一起過節。夫人,請更衣吧!”】、
周薇並沒有穿準備好錦衣華服,儼然是普通的衣裙,進了宮。
“夫人,這就是您要來的地方了。”
周薇看著四周,“這不是皇後的宮裏,這是什麼地方?”
身邊的內侍已經不知去向,就在此時,身後卻響著一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那麼穩重和堅毅。
“周薇,你終於來了!朕在這裏等了你十八年了。”
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轉頭一看,是他,當初在小巷初遇的男人。
“皇上,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好冷啊,像冰一樣,怎麼捂也捂不熱。
“你的這一句萬歲,倒把我們的距離隔得那麼遠,你變得遠在天邊。”
“皇上,我是晉侯周夫人,請陛下自重。”
天義拉過周薇的手說,“隻要你心裏願意,那麼明天太陽一出來,你就不是晉侯。夫人了,你隻是一個普通人。”
“但是皇上,我不願意!”周薇隻是簡短的一句話。
“難道你願意跟著那個亡國之君去那裏吃苦,也不願意跟朕在一起?”
“陛下,對不起,臣妾告退。”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口疼了一陣又一陣,我愛這個男人,但是不是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地點。
第二天,門外的嘈雜驚醒了所有還在沉睡的百姓。
“皇上有旨,將晉侯圍起來,將晉侯打入天牢。”
“什麼?你們憑什麼抓人?”周薇拉著將要抓往天牢的文博的手。
“薇兒,你不要管我,好好在家裏呆著,好好照顧自己。”
禁衛軍並沒有把文博押到天牢,而是徑直朝禦書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