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死亡同生
光明禁錮著我們的本能
追逐自由而馳騁
惟有生命和智慧是永恒
你是否聽到風聲
孱弱之體毫不畏懼寒冷
拒絕奉獻的可憎
軀殼是無心的爛肉捏成
潛回山壑中朝聖
昔日的號角已無力遠征
聆聽心中之虔誠
如今東方毫不畏懼戰爭
.——《東方大陸詩歌選集》節選
一條澎湃浩蕩的大河日夜不息的自北向南奔流,這條河叫做舜水。
一座黑色石岩的禿山寸草不生,傲然矗立,這座山叫做亙山。
在舜水以西,亙山以東中間這塊巴掌般大小的土地上有一個曆史悠久,十分奇怪的小王國。
為什麼說奇怪呢?
因為它的位置很特殊,它正好處於兩塊大陸之間的要塞地帶,跨河而過是東方,翻山而去就是西方,但偏巧還能夠安於一隅,從不會受到東方內亂的戰火波及,像極了一位避世的隱者。
小王國自然是要有一座小小的王城,城名為“酈歌”,和王國同名,這是一個極富有東方色彩的名字。
反正這座城池是有夠小的,城裏隻有一條秀麗的小河名為皇城河,清澈的河水穿城而過,流入一片深不見底的地下洞穴之中。
而在此時的皇城河河岸上,一位估摸著十六歲左右,身穿白色錦袍,身材修長的少年正慵懶地躺在一張藤椅裏。
伴隨著叮叮咚咚的潺潺流水聲,少年白皙且又不失陽光英氣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滿足的愜意之色,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將雙手放在腦了後,搖搖晃晃的就快要進入了夢鄉......
“嘿嘿!你知道這種藤條是從東方大陸西南邊來的嗎?”一位中等身高,體型有點消瘦的老頭兒正站在少年身後,他用腳踢了下藤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這種藤條還冬暖夏涼,你知不知道?”
老頭兒身著一件寬鬆的灰色麻布帶帽袍,灰白微卷的頭發淩亂的散在肩上,抹布似的老臉擠成一褶一褶的,平日說話還好,隻是這一笑起來,連帶著周圍的胡子也在跟著上下輕輕抖動,像極了集市上售賣的拉線小人兒。
少年都懶得理會老頭兒,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自己去問在王宮賣東西的行腳商人去。”
是的,古怪的小國,古怪的規定和風俗。王宮裏的大道有時會對外開放,行腳商人可以在王宮擺設攤位,老百姓也能進來挑選商品,這裏的王也不用本王這種稱謂自詡,兒子就叫兒子,女兒就叫女兒,父親還是父親,這都是尋常百姓家的稱呼,可能是因為這個姓薑的王族有過一段輝煌的過去吧,對於這些虛稱反而沒有過多的在意。
少年一句話就給老頭兒嗆了回去,但是老頭兒還是不依不饒。
“你快看!”
“看什麼?”
“你快看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都站了這麼久了......”
“老師,早上練劍練得身子累,風大又灌了耳朵,現在有點不好使,不太聽得清您說話!”
“老夫說,老夫如今七十有三了!腿腳不利索啦!”
老頭兒專門提高了嗓門。
“哦!老師,我聽到了,我今年也一十有六了!腿腳還過得去。”
少的“少不知禮”,老的“老不為尊”,這日常的拌嘴幾乎成了每天的必修課。
“兔崽子薑禹!少給老夫充楞,給你站著解釋了這麼久的詩歌,你不聽也就罷了,你好歹也讓老頭子坐坐吧?”老頭兒終於先翻臉了,一下子氣得直跺腳,胡子抖的更厲害了:“我老灰袍學貫古今,飽讀古書詩歌,無物不識,無理不通,走到東方大陸任何的地方,那都是座上卿......”。
“得了,別自誇了!每次都是這幾句,還是小心你的老腿兒吧,別跺了!”薑禹有些“心疼”地說。
“哼!假心假意,如果不是為了你,老夫早在十幾年前就去雲遊四方,享受世間榮華富貴去了!沒想到現在竟教出了你這個不尊師長的小白眼兒狼!老夫晚節不保啊!”老灰袍一臉的痛心疾首。
薑禹側過身子躺在藤椅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關心地拍了拍老灰袍的後背:“老師,這句話昨天已經說過了。”
“嗯?真的說過了嗎?”
“是真的,老師!感情牌它不靈了!”薑禹乖巧地點點頭接著說:“我也很懷疑我親愛的父親是不是一直在克扣您的夥食,這才導致您的怨氣這麼大。”
“你!你!你說!從你會說話起,你哪一天沒和老夫頂過嘴?”老灰袍這下真的是被氣得嘴都哆嗦了,幹脆直接把手中這本《東方大陸詩歌選集》砸在了少年的身上,轉身便欲離去。
見老灰袍是真的發火了,薑禹趕緊一股腦的翻起身,連拉帶哄地把老灰袍給請到了藤椅上:“唉!唉!唉!我錯了,老師,您坐!您坐!我剛才這不是幫你鍛煉鍛煉腿腳麼,坐久了對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