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的眼睛驀的一亮,“這麼說來這確實是你家姑娘的貼身物件?姑娘家的貼身物件都是保管的妥妥當當的,當然也有那不知羞的將那些個物件送給自己的心上人,我哥哥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又已經有秀才功名加身,欣兒姑娘看上他一點都不奇怪,隻是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媒苟合,欣兒姑娘這個樣子我們李家是要不起了,當然看在衛家和姑姑的份上,可以給欣兒姑娘一個妾室之位,如若不然這不貞不潔的女子就算留在家裏也隻能是給家族蒙羞。”
李沁的話音落,汀蘭堂裏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老太太和衛家的族太太都氣地不輕,衛家會認下衛欣兒的內情這為族長太太也是清楚的,她當真是不敢相信這李家的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硬是要給皇上看上的女人扣上一頂不貞的罪名,更甚至還想讓皇上的女人給李宵這樣的混賬做妾,她這侮辱的可不僅僅是他們衛家,更甚至侮辱了皇家。
隔壁屋子裏,上官睿聽到這話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戾氣,汪公公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真想看看那說話的姑娘是不是長地三頭六臂,還是嫌命太長了活膩了。
衛澈立在上官睿的身邊,臉色黑的幾乎可以滴出墨來,要不是有皇上在,他都恨不得衝進去打殺了那李沁。
不過很快的他們便聽到一聲慘叫,李沁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臉上的得意神情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退下去。
青鸞一步一步的走向倒在地上的李沁,臉色平靜的猶如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李沁被她的氣勢所駭,掙紮著要從地上起來,卻看到青鸞身後的白晝一彈指,那才支起的腿又軟倒在裏地上。
李氏尖叫的吼道:“衛青鸞,你這是要做什麼?”
青鸞猛的轉頭,如閃電般的目光冷冷的射向李氏:“你閉嘴,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
李氏猛地一顫,她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從衛青鸞的眼裏看到了殺意,那樣冰冷的眼神,那樣強悍的氣勢,都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李氏心裏頭後怕,到底不敢再開口了。
青鸞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李沁的身上,她甚至還蹲下了身子,居高臨下用無比平靜的語氣問道:“照你這麼說,但凡哪個男子握有女子的物件就是私下相授?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原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呢。”
青鸞說完這句話又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白晝,將她的肚兜給我脫下來,送給管馬廄的那個二傻子,就說李家姑娘仰慕他一手養馬的技術,傾慕他已久,願以貼身物件為憑證,嫁與他為妾。”
隔壁的上官睿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原來還可以這樣,這威遠侯府的小姑娘還當真是有意思的人。
衛澈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像是愧疚又像是欣慰。
白晝從來都是隻聽青鸞一人吩咐的,也沒人看清她的動作,下一瞬間她的手上便多了一樣東西,粉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肚兜。青鸞瞥了一眼那肚兜上的圖案,神情平靜的說道:“原來李姑娘早已經春心蕩漾,我自是會成全你,你放心,等到你成了二傻子的妾室之後,我會特別恩準,將賣身契發還給他,總不能讓他還當威遠侯府的奴才。”
青鸞還在說話的同時,白晝早已經閃身出去了,青鸞的吩咐她從來都不會打折扣。
李沁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嚇傻了,直到白晝的身影消失,才猛然間回過神來尖叫了起來。
這眾目睽睽之下被脫了肚兜,甚至還將那肚兜給傳了出去,那她以後當真是不用做人了。
衛青玉和衛青鳶整一個也都傻了,她們第一次無比的慶幸從前衛青鸞從未跟她們計較過那些齟齬,若是她真發起狠來,當真是非得將人狠狠的踩在地上,碾進地獄才算完。
衛青玉和衛青鳶可以退縮,李氏卻不可以,雖然她也被青鸞殺氣騰騰的樣子給嚇到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來不及害怕退縮了。
“衛青鸞,你這是瘋了嗎?你想毀了沁兒,你以為你是威遠侯府的嫡小姐,就可以惟所欲為嗎,這件事李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李氏佯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天知道她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怕了衛青鸞,誰家的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衛青鸞狠起來當真是不要命的,偏她身邊還有一個高手助紂為虐,她們壓根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氏猛的轉過頭去看向那做在上頭的老太,直接撲到她跟前哭道:“祖叔婆,您要為我做主啊,李家好歹是我的娘家,沁兒也是我嫡親的侄女,衛青鸞眼中根本就沒有我這個二嬸嬸,她剛才那麼對沁兒,大家也都看在眼裏,難道你們就一句話都不說。”
李氏心想老太太那是肯定站在衛欣兒和衛青鸞那一邊的,聽聞這位老族長夫人性子剛直,在族裏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今天這個事也隻能求她老人家做主了。
族長老太太不敢苟同的看向李氏,好辦晌才緩緩的問了一句:“你可知道你婆婆為何會做主認下欣兒嗎?你當真是李家的好女兒,不僅僅給李家招了禍,說不定連我們衛家也要牽連了。”
今天的事情那麼多人看在眼裏,更甚至衛青玉還特地帶了那幫貴女去看戲,可以想象等到明天關於威遠侯府的閑言碎語定是要傳遍整個上京了,若是傳到了上頭那位的耳朵裏,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當然族長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那一位這會子正在隔壁,且一麵喝著茶一麵聽著汀蘭堂的這場大戲。
李氏看清族長老太太麵上的憂心,不由得一愣,難道不是老太太偏心衛欣兒才會做主要給衛欣兒這個土包子一個名分的嗎?
青鸞看著李氏一臉蠢鈍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緩緩的走到李氏的跟前,道:“二嬸嬸怕是還不知道,欣兒姐姐等開了春就要進宮裏,便是認欣兒姐姐為威遠侯府的義女也是宮裏頭的那位遞了話,你說皇上為何會遞這話,自然是因為擔心欣兒姐姐沒有娘家撐腰在宮裏頭受了欺負,二嬸嬸認為你們家李宵有什麼能耐,會讓欣兒姐姐連宮裏的娘娘都不做,而去做那妾室。”
李氏腦袋嗡的一下,身體的筋骨像是被人抽了似的,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衛青玉和衛青鳶二人血色盡失,雙腿微微的打著顫,再抬眼看衛欣兒,眼裏閃過深深的恐懼,她們究竟做了什麼,她們竟然設計皇帝的女人做李宵的妾室。
李沁瞪大了雙眼,此時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穿肚兜的問題了,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衛欣兒怎麼會被皇上看上的,為何這麼天大的事情一絲口風都沒有露。
青鸞像是覺得她們受地刺激還不夠似的,冷笑著反問道:“李家這是嫌命太長了,才敢跟皇上搶女人,還是用那下三濫的手段。”
李氏“咚”的一聲暈了過去,頭磕在那青石板上,發出一聲巨響,青鸞看都不看她一眼,緩緩的從她身邊走過,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劇烈的疼痛讓李氏再忍受不住的幹嚎了一聲,隨即一把抱住青鸞的腿,哆哆嗦嗦的問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
青鸞冷聲反問道:“二嬸嬸認為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一聲二嬸嬸語調微微上揚,帶著無比的諷刺。
李氏呆若木雞的僵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到是衛青玉最先回過神來,她咚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直直的朝著老太太磕了幾個響頭,流著淚說道:“祖母,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外頭的人知道,請您看在祖父的份上,想想辦法。”她不想死啊,她還年輕,有大把的時光,那些壞主意都是娘想出來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是姓衛的不姓李,這樣天大的禍事跟她五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