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到底麵皮子比較厚,依舊笑著道:“長公主可能不記得了,上次賞花宴,就是我帶著青鸞她們去的,小女做的詩還得了公主的讚賞呢。”
老太太見李氏說話沒個重點,直接截過了她的話茬子道:“她是老身的二兒媳,也是鸞丫頭的二嬸嬸,因為之前澈兒去了西北,家裏沒個主事的人,澈兒便將他二嬸嬸請進了府。”
端敏公主道:“哦,原來是衛二夫人啊,本宮記得了,上一次賞菊宴衛家有一位姑娘作的詩進了前三甲,是個有才又有貌的姑娘。”
李氏聞言與有榮焉的說道:“長公主說的便是臣婦的大女兒衛青玉。”衛延懷雖然隻是一個芝麻大小的小官,而且是靠銀子捐來的,不過到底也算是大夏朝的朝臣,勉強可以自稱為臣婦。
端敏公主點了點頭,卻又看向青鸞問道:“衛姑娘今年幾歲了?”
青鸞答:“十二!”
“可已經許人了,姑娘家到了這個年紀都可以定親了。”端敏公主臉上的笑容很是大方,隻那說出來的話讓青鸞的心頭一突,攏在衣袖裏的拳頭驀的捏緊了。
老太太心中亦暗暗警惕,這個端敏長公主在大夏朝的女人眼裏實在是算不上好人,若是普通的女人像她那樣囤養麵首,風花雪月的,怕是都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可人家硬是仗著尊貴的身份將那些輿/論隔絕了,可饒是如此,即便嘴裏不說,大家的心裏也是不認同的。更何況在這之前威遠侯府與端敏長公主當真是沒什麼往來的,這突然提起青鸞的親事來,老太太的心也吊了起來。
“這個孩子當初出生的時候,她娘找了一位高僧卜過掛,說是不宜過早的定親,所以現在也隻是先相看相看,等過上兩年再定親,還有青玉丫頭比她還大三歲,這親事也還沒有定下來,上頭姐姐都沒有定下來呢,哪裏就到她了。”老太太唯恐端敏公主要介紹什麼人選,到時不好推,便將青鸞的娘拿出來說話。
青鸞低著頭裝羞澀,這種事情她這個當事人反而不好開口,好在老太太也是個警醒的,能先圓過去了應付了自是最好的。
端敏公主眼裏快速的閃過一抹譏諷,沒想到這秦家的如此滑不溜丟,這麼兩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擺在跟前,她還當真不好再說什麼了,算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有的是其他的辦法達成她的目的。
“怎麼不見衛小侯爺啊,本宮聽說他也來大相寺了。”端敏公主沒有繼續那個令青鸞膽顫心驚的話題,反而又轉到了衛澈身上。
老太太道:“我們幾個老的老,小的小,拜個菩薩就累了,澈兒到是去別處逛了,長公主若是要召見,老身這就讓人將澈兒找回來。”
“那到是不必了,本宮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下午再和老夫人一起去聽雲相大師的佛法。”端敏公主說著便站起了身來。其他幾個人連忙也站起來,恭送著長公主出了院子。
等到公主的儀仗走遠了,老太太才扶著青鸞的手,對其他人吩咐道:“離吃午膳還有一個時辰,你們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李氏本就不耐煩在老太太跟前,轉身便帶著衛青鳶、衛青雁及李沁回了房。
老太太和青鸞一道回了屋子裏,方才問道:“上次在賞花宴可是發生了什麼?”
青鸞略微想了想道:“祖母,鸞兒一直覺得端敏公主對鸞兒的態度怪怪的,表麵上看著和和氣氣的,可是偶爾卻會閃過一絲厭惡,鸞兒卻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公主,不過聽公主的話,似乎是認識爹爹的。”
老太太一怔,隨即想到端敏公主的花名在外,要知道二十五年前威遠侯府的嫡長子衛延慶也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難不成衛延慶跟端敏公主曾經有過什麼齟齬?端敏公主懷恨在心,所以想要故意刁難青鸞?
老太太嫁進威遠侯府的時候,青鸞的爹娘早已經成親甚至已經誕下了長子衛澈,老太太一直都很羨慕衛延慶夫婦的恩愛,在這三妻四妾都理所當然的時代,衛延慶能夠做到沒有通房小妾,甚至乎在青鸞娘親因為生衛澈壞了身子,子嗣不盛的時候都能頂住壓力而不納小妾,這是多麼難得啊,當初上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婦人羨慕青鸞娘親的幸運。所以老太太還真不相信衛延慶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青鸞顯然是跟老太太想到了一塊去了,一張臉微微的沉了下來。
“行了,端敏公主畢竟是皇家公主,又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以後遠著她些就成了,隻要不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就算她也不能輕易的將威遠侯府當成麵團般搓揉。”老太太低聲的安慰道。
青鸞點了點頭,事以至此,橫豎再去追究什麼原因也是枉然,還不如放開了胸懷,一步步警惕著些,遠著那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