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伴著重重的甩門聲,曉夏掛起背囊奪門而出,阿前緊緊跟隨著她。
“你要去哪?快點回來!”
中年貴夫人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追出門去,聲音沙啞地叫喊著,曉夏依然頭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曉夏要衝出這間富麗堂皇的龐大別墅;
她的思想要衝出這個庭深院闊的家所形成的藩籬;
她的靈魂要衝出她的肉體。
按計劃,她要掌舵父輩創造的商海巨輪,但她隻喜歡騎自行車;
按計劃,她要熟用商戰的謀略與法則,但她隻對文學藝術有興趣;
按計劃,她要與門當戶對的商業合作夥伴聯姻,但她從未與對像見過麵。
本來,她可以在普通人求之不得的上流社會,順理成章地開啟富貴幸福之門,但她卻要丟棄這條與世俱來的金鑰匙。
“隨她去吧。”中年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平靜地說。
“你還不去追?她長大了,不能用老一套來對她了。”夫人心急如焚。
夫人來回走動著,又坐在沙發上,雙手不停地相互揉捏著,手指上的寶石鑽戒,映著大廳中水晶燈,閃著幽幽的藍光。
一時間,大家都沒出聲,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偌大的別墅,暫時恢複了少有的沉靜。
少頃,中年男人踱著方步,稍作思考,站在客廳的落地玻璃前,昂望著閃爍金光的極具氣派的大廳,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拿出電話,斬釘截鐵地說:“你們倆即刻到我會客室來一趟。”
中年男人說完,徑自沿著旋轉樓梯上去了,剛到樓梯口,兩個威武的男人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肅立兩側,接著,尾隨他進入會客室。
室外的夜色一片寧靜,銀盤般的月亮隱入一朵烏雲當中,繁華鬧市的車水馬龍靜靜地流趟著。
兩個男人,匆匆忙進入一座單身公寓大廈。
這個名為“未來域”的單身公寓,大約60%住戶是租客,40%是業主,住著白領、藍領、大衣領、紅粉紅領等一眾來自五湖四海的各色人物,樓下有一個小廣場,偶然有人健身、散步,偶然也有人牽著小狗溜達。
他們來到20樓的一個套間,穿著製服的男人守住門口,便裝男人衝進房間,衝進廚房,衝進廁所,搜查一翻,但一無所獲。
他回到大廳,氣籲籲地環視著,火苗一直往頭頂上竄。
“過來,我問你,她去哪裏了?”
阿前乖乖地走過去,蹲坐在茶幾前,一聲不哼。
“你信不信,我一棍子打死你!”男人惡狠狠地對阿前說。說完又轉身回到房間。
“啊?”男人從房間裏發出驚叫。
轉而出來對製服男說:“真的跑了。”
“按要求執行。”穿製服的男人說。
便裝男人拿起一個行李袋,將曉夏的物品,糊亂地往裏麵塞,不一會兒,提著滿滿的一袋,走出門去。
“過來,出去。”他吆喝著阿前,示意跟他一起出去。
他們乘電梯,直線而下,來到一樓的垃圾筒邊,他把那袋東西一扔。
“去你的!”他一邊罵著,一邊飛腳朝阿前踢過來,好在阿前伸手敏捷,輕鬆地避開他的飛腳。
其實,他那雙條一走起路來,就形成的八字腿,也沒有多大威力,但阿前還是有點怕,阿前感到意外,這兩人居然這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