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非要這麼做呢?”
聽語氣雖不是十分斬釘截鐵的一句話,但絕對是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徐長生看著白鹿,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長生,我敬你重你信你,也願意盡我的一切護你,但我不會縱容你所有的無理取鬧,你今天說的這番話,我隻當作什麼也沒有聽見,夜深了,你早點睡吧。”白鹿看著徐長生,淡淡的開口道,“我還有事,去忙了。”
白鹿說完就轉身朝門外走去。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給徐長生開口說話的機會,徐長生看著她的背影也隻來得及伸出一隻手,連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個字,回應他的就隻有關門聲了。
“你為什麼變這樣……”
徐長生收回手,看著緊閉的門扉低低的問了一句,但已經沒有人開口給他一個答複了,看著空蕩蕩且光線晦暗的房子,徐長生忍不住又是一聲輕歎。
他製止白鹿不是沒有理由,隻是他的理由有些荒謬,畢竟,沒有人會把夢境當成現實,就連徐長生自己,也不相信夢裏發生的,會是真的,可是……
當現實發生的事情逐漸與夢境重合,誰又敢說夢就真的隻是夢而已呢?
至少,徐長生不能。
在他夢中反複出現的那個女將軍是白鹿,這點,徐長生已經可以肯定了,縱然,女將軍戴著麵具,年紀也不似現在這般,但一個人的麵容輪廓再怎麼變,也是無法改變本質的。
徐長生確定是白鹿。
他也確定自己沒有在這個夢境中出現。
但除了他之外,徐長生還看到了很多很多人的群像,關於他們的事情如走馬觀燈一般,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飛速略過,而這其中有一個人讓徐長生最為印象深刻。
那個是甄容。
女將軍會在那個神秘男子死後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甄容向她進言,要她起兵造反殺了皇帝,而這個皇帝就是今日那個黑衣人口中的靖王殿下。
徐長生本來也不相信這個夢是真的。但是從黑衣人到靖王殿下,再到甄有才以及甄容,徐長生每每想起都是一陣戰栗,他也不想相信是真的,可一切都和他的夢重合了。
如果說黑衣人和靖王殿下是偶然。
那麼,甄容呢?
一個巧合可能真的是巧合,但這麼多巧合糾結在一起又同時出現,徐長生也開始慌了,縱然,白鹿的未來裏沒有他的出現,他也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造反是遺臭萬年的重罪。
徐長生不希望白鹿未來真如他夢中所見那般,所以他才會製止白鹿靠近京城,不讓她再和甄有才來往,因為他們一旦繼續下去,白鹿就一定會遇見甄容,到時候……
說一千道一萬,徐長生也隻是希望白鹿別像他夢中那般去當兵去打仗,因為太辛苦了,他所念所想分明是為了她好,可他就是說不出自己這麼做的緣由。
他要怎麼說呢?
他該說他是因為一場不切實際的夢才限製了她?還是要說,他其實是不想要她未來為了一個男子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才如現在這般對她的所作所為百般遏製??
徐長生知道自己打著為白鹿好的旗幟幹涉她,是他的嫉妒心在作怪,是他不對,可是,他這麼做也隻是想要單純保護她,不讓她變成自己看到那個樣子……
所以,他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