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神父再度深鞠躬,英俊的臉上盡是愧疚和歉意,“宵禁令已經下達,敬業任何人都不得外出活動,諸位則不允許離開這間教堂,事發突然,作為市長我必須采取緊急措施,對不起了,各位!”
聽完了布魯神父的解釋,人們的怒氣略微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濃鬱如墨汁的不安,隻剩些無知的貴婦們還在小聲地抱怨說要是早把話說明了,他媽呢來教堂之前也好把家裏之前的珠寶首飾隨身帶來,這種情況下要是留守家中的仆人把這些貴重物品偷走了怎麼辦?
“今天晚上隻怕是耶路撒冷曆史上最長的一頁了,說句心裏話,此刻我的心裏也是一團亂麻,恨不得留在這裏和大家喝喝酒,排遣一下不安的心情,可還有很多麻煩等著我去處理,容我先告退,有什麼需要就跟警察們說就好了。”
布魯神父發出沉重的歎息聲:“這件事結束之後,市政廳將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我會拿出珍藏的好久,跟大家賠罪!”
他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沉重的鐵門在他身後合攏,警察旋轉著黃銅鑰匙,教堂最後的出入口也被完全封死。
人們神色凝重,聚在不同的角落裏竊竊私語。
片刻之前他們還覺得那場戰爭跟他們毫無關係,這個時候巨大的陰影壓在他們的心頭,每個人都覺得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氣。
這時候,外麵下起了雨,細碎的雨絲籠罩在這座白色的城市,銀亮的水珠在青色的石板地上飛濺,明明是溫暖的四月天,卻讓人意外的感到寒冷。
警察隊長把厚重的黑色大氅搭在布魯神父的肩膀上。
“真是個適合送葬的天氣。”布魯神父仰望夜空,淡淡地說。
“宵禁令已經生效,城裏完全被清空了,龐貝騎士已經進城,他在車站等您。”警察隊長麵無表情地說。
“那隻老鷹飛得可真快,是聞見血食的味道了麼?”布魯神父微笑。
這個笑容完美無缺,卻沒有了平時的那種生動,簡直像是帶著一張冰冷的人皮麵具。
他在耶路撒冷當了足足十年的市長,可這十年裏就沒人見過他這張肅殺冷漠的麵容。
布魯神父的確是一個快四十歲的中年人,但他始終保持著不亞於年輕人的矯健體魄,而且,他長得還挺帥。
帥得讓人甚至會忘記他是一位神職人員。
布魯深吸了一口被雨水洗刷過的空氣,在淡淡的甜味之中混這些泥土的氣息,“在這座城市裏當了十年的市長,今晚我覺得它是最美的,因為那些愚昧無知又隻會叫嚷的蠢貨都被關了起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背後風雨中仍舊仿若火炬的聖堂,一抖大氅邁入深邃的黑夜裏。
身穿黑色長風衣的男人正站在月台傷,眺望著遠處燈火依稀的宗教聖城,他深吸一口煙,指尖有暗淡的火光明滅。
在宵禁令下,車站裏除了這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再無其他活人。
布魯神父再度深鞠躬,英俊的臉上盡是愧疚和歉意,“宵禁令已經下達,敬業任何人都不得外出活動,諸位則不允許離開這間教堂,事發突然,作為市長我必須采取緊急措施,對不起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