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喬大年應聲,也不見喬大年出來。嚴智仁心中大惑,警惕地看著大錘:“你跟我耍的啥鬼把戲?”
大錘哈哈大笑起來。嚴智仁一怔,忽然發現大錘身後沒有保安大隊一個人,全是大錘的部下,而且手裏握著槍。他大驚失色,情知出事了,伸手就要拔槍。但晚了一步,幾個壯漢撲了過來,扭住了他的胳膊。他的馬弁也被幾個自衛隊員擒住了。
大錘走過來,掏走了他的槍,舉在眼前看了看,讚道:“德國貨,是把好槍!”插到了自己腰間。
嚴智仁被扭得動彈不得,氣紫了臉,跺著腳罵道:“大錘你狗日的,敢跟我玩這一手!”
大錘冷笑道:“我不會玩,跟著你學手哩。”
司馬亮沒有下車,正想讓司機送他去縣府,卻看見車外發生了意料不到的變故,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所措了。大錘走過去拉開了車門,請司馬亮下車。同永順已持槍在手,黑著臉問:“彭大隊長,你這是啥意思?”
大錘笑道:“你把槍收起來,我不會傷害司馬縣長的。”
司馬亮不得不下車。他掏出手絹拭著額頭的冷汗:“彭大隊長,這到底是咋回事?”
“請司馬縣長到裏邊說話。”
司馬亮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往裏走。忽然,嚴智仁衝著他大聲喊叫:“司馬縣長,救救我!”
司馬亮轉過目光,隻見嚴智仁棕熊似的身軀被兩個壯漢扭成了一團。那兩個壯漢身胚十分粗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降服對手,嚴智仁疼歪了臉,全然沒了剛才在車上桀驁不馴的神氣,隻差哀嚎求饒了。
司馬亮臉上顯出嘲諷的笑意:“嚴大隊長,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幫不上你的忙,你還是自救吧。你不要掙紮了,越掙紮遭的罪就越大。”
大錘也冷笑道:“嚴大隊長,司馬縣長說的可是金玉良言,請你能采納。”
嚴智仁咬牙切齒道:“我要到聯防司令部去告你們!”
大錘陰冷地一笑:“那你就告去吧,我等著哩。”
司馬亮進了大隊部,看見章一德坐在椅子上大口抽煙,急問道:“章局長,這到底是咋回事?”
章一德說:“我比你早到了十分鍾,也弄不清出了啥事。還是請彭大隊長說說吧。”他雖然沒有參與今天的事,可心中完全清楚是怎麼回事,心中暗暗欽佩大錘做事果斷,敢作敢為。但他為人狡詐,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全推在大錘的身上。
大錘原打算在嚴智仁返回的途中抓捕他,但覺得那樣幹太費事,鬧不好還抓不到活口。他沒讀過兵書,卻懂得兵不厭詐,便布下了今天這個網籠。上次抓喬大年是在鷂子窩掏雀兒,今日格抓嚴智仁是在老虎嘴裏拔牙。隻有這樣幹才能顯出他的手段。他怕走漏風聲,封鎖了一切消息。他在外邊設了許多暗哨,嚴智仁的汽車剛進渭北縣境,暗哨就報回了消息,他便把章一德叫了過來。他並不是要章一德做什麼,隻是要他做個見證,他彭大錘抓喬大年、嚴智仁是為民除害,下保安大隊的槍是迫不得已,不是謀反。
大錘把誘雷娃口供抓喬大年,再到抓嚴智仁的經過詳詳細細給司馬亮講了一遍。司馬亮又驚又喜:“原來如此,嚴智仁身為保安大隊長卻販賣煙土暗殺政府官員,罪不可赦。”
章一德也感歎道:“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人畫虎難畫骨嗬。”
司馬亮又問:“可有口供?”
大錘說:“有。人犯都在押,司馬縣長可以再審。”
“好,好,好!”司馬亮連聲叫好,“彭大隊長,你又立了一大功。我要為你請功哩。”